從徐州過來的路上,顧青川在床事上雖沒有從前那麼頻繁了,卻還是有獸性大發的時候。且每次事後都不許她再喝避子湯。
林瑜身邊也不再能找到硃砂,丹青用的大紅色料沒了,胭脂膏也通通換成了胭脂箋,每次只有幾張薄薄的紙片。
顧青川回了京里,陛下還未下旨召見。他留在府中,卻也少有空閒。
到了年節時候,免不得要往各處送禮打點。近一年多不在京中,昔日同僚也要敘舊,推了這個還有那個。
好幾封大紅全貼送到了府上,他索性在府上擺宴,請了有交誼的知交好友一道敘舊。
提前在夜裡將此事與林瑜知道的時候,她面色僵硬了一瞬。
顧青川捧了一卷書,半倚在榻上雲屏,不經意道:「你若是不想打點宴席,就交給楊瀚墨去做。」
林瑜即刻點頭,「我明日去告訴他。」
顧青川挑眉,「你倒是會推脫?」
「這如何算得上是推脫?」林瑜很警惕,絕對不要接受任何內宅事務,拒絕時帶著十足的誠懇:
「一則婢子身份卑微,從沒打理過這些事宜,容易出差錯,讓大人丟了臉面。二則婢子怕自己出了面,日後大人迎娶新婦,這樁舊事再給你們夫妻二人添堵。」
這兩句託辭分明合情合理,卻總讓人覺得有哪裡不入耳。
顧青川朝她斜乜過去。
林瑜坐在床邊,已經脫了繡鞋,玉足裹著白綾襪,踩在拔步床外的腳榻上。
再一抬眼,冬日裡的羅帳便落了下來,徹底隔開他的視線。
男人眉心微蹙。
*
到了顧青川要在府上擺宴的這日,恰是雪霽雲輕,冷風也少了,正是出門的好時候。
林瑜早早就收拾妥當,叫人準備了馬車,要出門去京城有名的財神廟。
顧青川倒是沒攔著她,只讓護衛丫鬟跟著,楊瀚墨走不開,這回換成許裘跟著過去。
馬車駛出去的時候,林瑜心頭也跟著輕了輕。
因為顧青川說過一句不許留宿,故而馬車去的是最近的增福靈侯祠。靈侯祠在山腰,底下有石階,馬車不能往上。
許裘在外回道:「姑娘稍等一等,我去叫個山轎來。」
「不必。」林瑜下了馬車,抬頭望了一眼。
這靈侯祠的香火想必是很旺盛的,現下不過正月初,前兩日還下了大雪,現在石階上的積雪卻是被清理了一番,還留有不少腳印。
「我也走上去。」
她在現代的時候,很少留出時間去娛樂。唯有年初朋友約著去拜財神,她才不會缺席。在這件事情上,她有十足的誠心。
一步一步上了石階,到增福靈侯祠的時候,已是正午。
許裘上前與裡面的道士說過兩句,旁人都退了出去,林瑜獨自進了正殿。她誠心誠意拜過出來,又有小道士等在外邊,說是備好了一間上等寮房,供她稍作歇息。
進了寮房,裡面已經有燒暖的炭火,八仙桌上也擺好了豐盛的飯食。
林瑜想起此前拜過的許多次財神,莫非是通過這種方式實現?
恍惚片刻,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倘若當真是這樣的富貴,請再給信女一個撤回的機會。
才許完願,便聽見哐當一聲,是房外哪處的瓷瓶摔了下來。
金環推開了窗,隔著幾間廂房外吵鬧的聲音傳了進來,她奇怪道:「能到這邊寮房來的都是富貴人家,現下人也不多,怎麼會有人吵起來?」
見林瑜也好奇,金環又聽了幾句,回頭道:「姑娘,外面像是有人丟了東西。」
她才說完,外面的聲音又更大了些。
「這分明就是你們拿了放進這間寮房的,還有另外的書都放去了何處?」
「姑娘,姑娘消消氣,我們當真不知道為何這本手書會出現在寮房,今日還有別的施主,您不能再往前面找了……不如姑娘明日再來,我們今夜再問一問,明日給您一個交待。」
「少廢話,我就是在這裡找找,再攔著我,有你們幾個好看!」
林瑜初聽這聲音有幾分耳熟,現下則可以肯定她就是溫小刀了。推門出去,在廊上見到了方才說話的女子,窄袖青襖,紅緞褶裙,同當初在揚州見面時一樣英氣。
林瑜在她身後喚了一聲。
「小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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