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冬把這個問題認真思考一遍之後,淚也不流了,怔怔地抬起頭。
林瑜:「真不想去官府,我這兒還有一條路給你。」
滿冬抹了兩把眼角,懇求道:「雀兒姐姐,我都聽你的,求你別報官。」
靠牆栽了幾株廣玉蘭,茂密的花葉高處,有一根枝椏彎了下來,露出一雙湊近的人眼。
站在洞子門外的兩人並未察覺。
「我辛苦攢了幾年的銀子都被拿走充了盜銀,總不能就這麼作罷。」林瑜自袖中取出一張紙,又撿起地上墨漬未乾的短毫,遞給對面。
「我昨夜寫了張欠條,攏共六十二兩二錢,其中二十兩算我倒霉。剩下的四十二兩二錢算你欠我的。你在這張紙上畫個花押*,以後必須還我,不然我就去報官。」
四十二兩!
那得還到什麼時候?
滿冬傻了眼,耳中又聽到冷聲:「拿別人銀子的時候沒感覺,肉割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罷?」
滿冬頓時羞愧地說不出話,握著筆,老老實實在紙上畫了個十,又按下手印。
林瑜拿回欠條,取出帕子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正色道:「你以後的錢都是我的了,自己吃穿嚼用無妨,但除此之外,剩下的錢都得想辦法為我存著。我要是知道我的錢被你娘拿走了,一定將你送進大牢,屆時你弟弟科考也會受到牽連,記住了麼?」
「記住了。」滿冬仰起臉,「我一定會還給姐姐。」
*
許裘進正房後,將方才所見一一說了出來。
後罩房出了賊,還嫁禍於人,顧青川治人向來從嚴,容不下院中有這樣的奴才,於是交代許裘在那兒守著,揪出此人。
這個結果令他很有些意外,挑眉問道:「欠條是她自己寫的?」
原來這個丫頭還會識字寫字。
「確是如此,屬下瞧著那張紙上的字還極為規整,比尋常人的要好看。」許裘想著今早見到的情景,不自覺生出幾分憐憫。
「滿冬走後,雀兒姑娘在洞子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瞧著很是惆悵。」
顧青川提筆的動作一頓,冷冷瞥過去,「怎麼,你也惆悵?」
「屬下不敢。」許裘連忙否認,頭晃得比撥浪鼓都快。
「過幾日尋個事由將這幾個丫鬟都打發回老太太那兒,將實情告知老太太,由她自行處置。」
「是。」許裘暗暗鬆了口氣。
大爺如此安排,也就不必擔心雀兒姑娘知道後再為此事煩心了。
顧青川把人趕了出去,目光重新落回書案。
案面有兩封信,都是今早從江蘇送來的。先去到那裡的師爺寫滿了兩頁紙,最後道匪患不算吃緊,守將陳大勇回信的字裡行間卻隱有催促之意。
顧青川這回在杭州留得實是久了些,也是想避避風頭,朝中好些眼睛都在盯著。
初入朝堂時,為著戶部一樁糧庫失竊案,他在刑部連日不休,花了半月找出案犯。卻因徐重一句「顧大人兢兢業業,後生可畏」,皇帝生便出忌憚,挑了個抓人時禮數未全的錯處,功勞全落到了最後整理卷宗的大理寺,現今想想仍是可笑。
幾年過去,皇帝變得越發多疑,自己此次才升了半階,若是馬不停蹄趕去南京,只怕他在那皇城裡,覺都要睡不安穩。
顧青川將陳大勇寫的信又看了一遍,出了門,許裘正站在廊下。
他吩咐道:「去備官船,等三小姐的及笄日一過,便啟程去南京。」
「是,大爺。」
*
晌午過後,林瑜在碧紗櫥里整理顧青川的衣物。
他的衣物都按季放置在不同的箱籠,其實並不需要整理,但林瑜實在沒有旁的事做,又不想離顧青川太近,只好做出一副很忙的樣子。
所做之事便是把他疊好的衣服拿出來,重新疊一遍,再原樣放回去。
未消一會兒,顧青川過來,看向她的膝,「你的摔傷好了?」
林瑜擔心他一時興起又要給自己上藥,忙點頭,「已經好了。」
顧青川嗯了聲,「我稍後要出去一趟,你也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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