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現在也一樣。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素月無奈,「罷了,不試就不試,你額頭燙得跟什麼似的。我差人給你煎碗湯藥來。」
林瑜感動,「這世上只有素月姐姐最疼我。」
素月笑她,「小丫頭這麼惹人喜歡,以後你夫君肯定更疼你。」
素月出門後,林瑜昏昏沉沉,仍是挺著下了床。用簡易版牙刷和鹽水仔仔細細刷過牙,冷水洗完臉,坐到了鏡台前。
銅鏡中映出一張微微酡紅的美人面,黛眉清秀,杏眸水圓,皮膚更是如雪般白膩光潔,唯有左眼眼下,綴著一點朱紅的小痣,清麗又妖冶。
無需施妝傅粉,已是極為明艷動人的長相。
林瑜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半晌,昨夜回來時自己臉上便是如此,塗上去的斑點和黃膏都被湖水沖得乾乾淨淨。幸而她一直捂著臉,沒給那人瞧見。
她深呼了口氣,胸口還是堵得慌。不止胸口堵,頭也沉得很。
將臉上的偽裝重新添好後,過得小半個時辰,素月親自端了藥來。
林瑜沒再窩進被子裡躲她,老老實實喝完藥,空了的藥碗被素月接了過去。她道:「二太太她們估摸著明日回來,我就不吵你了,晚些自己去小廚房端藥喝,知道麼?」
林瑜心酸道:「世上只有素月姐姐最疼我。」
「病了像個孩子。」素月又探向她額頭,「怎麼好端端得了風寒呢?額頭燙得像個火爐似的。」
林瑜心更酸,「腳滑。」
素月只當她燒得糊塗,疊了涼帕蓋在林瑜額頭。
「對了,不知什麼緣故,老太太今日上晌親自發話,換了你們碧梧居守門的婆子。聽說王婆子的兒子出事了,她不知發的什麼瘋在院裡罵了你一早上,現在這人進不來園子,不過你出門還是得小心些。」
大抵是林瑜平時太過和氣,素月寧肯懷疑是王婆子自己發瘋,也不會把此事與林瑜突然生病一事產生聯繫。她心裡的雀兒只是個和善節儉愛錢的小丫頭。
素月不知道,溫柔的人遇到危險時,也會變成渾身硬刺的刺蝟。
她走後,林瑜躺回床上,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昨夜那人。
光看他的穿著做派可辨出身份不凡,偏他最後還要拿妙華試探自己一句。
這樣的人,倘若不是府外溜進來的狂悖之徒……莫非是那位將要歸家的大爺?
這個念頭一出來,林瑜瞬時病入膏肓,頭沉,眼花,心慌,所有病症都壓在了身上。
倘若他發現自己的未婚妻與堂弟互生情愫,妙華身邊的丫鬟,換言之林瑜本人——必然沒好果子吃。
她得快些要回自己的身契,快些離開這裡。
林瑜躺回床上,闔眼閉目,直到昏昏沉沉將要睡著之前,腦中都只有這一個念頭。
第6章 入夜後
入夜後。
東廂書房,這晚的燭火比平日亮堂許多,照出窗下香爐騰起的一縷青煙,裊裊穿過堂中,散入夜風中。
金絲楠木長案上擺著一套薄胎青瓷冰紋茶具,從碗到盞,次序分明。修長清瘦的手執起茶勺,舀起一勺熱水倒入壺中,底下的茶葉浮起又落下,葉片漸次舒張開來。
過了三遍水,他才抬眼,看向立在對面的人。
這位是杭州府衙門的七品推官秦修遠,三十餘歲,一身青葛長衫,腋下還打了兩塊補丁。置身此間耀室,卻絲毫未因穿著而侷促,從容拿出袖中一冊帳目呈至案上。
「總督大人,卑職方才所言句句屬實,這是二老爺與通判大人在酒樓往來的記帳,帳冊上勾畫的菜餚大有乾坤。紅尾醋鯉魚是一千兩,清溪煎黃雀是五百兩,上面所載每一筆都是二老爺參與過的鹽稅分贓,約莫有萬兩之多。」
二老爺沒有差事,去年在兩淮一帶販起了鹽,這裡是他與當地官員合謀,預提鹽引*,侵吞稅銀的證據。
時間從去年始,若不是查實了,不會拿到這裡來。現有風聲說皇上要派御史南下巡查,倘若有心之人要藉此做文章,必會有所牽連。
顧青川掃了眼帳冊,微微笑,「哦,辛苦你了。」
秦修遠曾受恩於顧青川,但對他了解只有寥寥。多是在經返杭州的京官口中聽聞來的。都說這位顧大人面善心硬,手段雷霆,此番得見,卻也辨不清真假。
「昔日大人不嫌學生鄙陋,在考場上為學生仗義執言,洗平冤屈。故而卑職此次自作主張,自從去年察覺到此事,就時時留意,只盼能報大人之恩。」說著就要俯首跪下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一旁的許裘接住他的雙臂,趕前一步將人扶起。
「秦大人,我們大爺是在跟你客氣呢。」他拿了把椅子放至案邊,請他坐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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