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做好以後，他垂眸細細看了她很久，從眉眼滑到精巧的鼻子，再到紅潤的唇瓣，她的每一絲髮絲都透著柔和。

不同於白日她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戒備。此刻的她才是她最真實的模樣，是他看不到的樣子。

他其實可以不用卑微低下，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樣，把她當作自己的娃娃，隨意裝扮，遊戲，同樣也能看到這樣的睡顏，可真當他明晰了自己的內心，他就做不到了。

他不想她像自己一般，在痛苦中掙扎，受盡苦難後才變得強大，這樣的強大是終生伴隨著痛苦的。

每每夜色最濃時，苦痛就會深入骨髓，叫囂著反覆重來，讓他不斷回憶曾經的苦難，弱小的孤獨。

玄燁不舍地站起身，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半晌才走出房門。

……

翌日清晨，沈清月細長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她這一覺睡得極好，身上舒爽了很多，整個人越發精神，有氣質。

坐在梳妝鏡前，沈清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難得的多照了一會兒。

這在外遊蕩，連照個正經鏡子的機會都難得，更別提觀察自己的膚質了。

鏡子裡的女子皮膚一如既往的白皙精緻，眼眸如水，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正當沈清月感嘆最近皮膚狀態不錯時，門口走進幾個侍女。

她們各端著一個玉盤，上面有衣服頭飾，粉面胭脂，總歸要多細心有多細心。

沈清月站起身，伸出手挑起一個侍女手上端著的衣裙。

淺青色的長裙布料柔軟，花紋簡單卻不失細膩，下擺不單是青色，粉色、紫色縈繞花紋自然而然與青色融合在一起，整個衣裙正是最合適沈清月氣質的。

同時也是沈清月最常穿的，最喜歡的一種配色。

沈清月沒有過多疑惑，這一猜就是玄燁親自選的，不過花費時間就不知道了。

沈清月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頭感謝一笑，接著柔聲道：

「麻煩你們了。」

話音一落，侍女們連連搖頭：

「不不……您是夫人，這些都是奴婢們應該做的，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夫人？」沈清月問道：「誰說的？」

這一問給侍女們嚇一跳，連連低下頭，認錯道：

「沒有……是奴婢說錯話了，是……是姑娘。」

「姑娘身份尊貴，奴婢們……」

沈清月沒想到她就這麼隨口一問，給人家嚇得話都說不清楚，好笑地道：

「我是什麼凶神惡煞之人嗎？」

侍女愣住了，但還是搖搖頭。

沈清月又道：

「那你這麼怕我幹什麼，我又不會打你。」

沈清月頓了頓，補充道：

「嗯……也不會打你小報告的，放心啊~」

沈清月這番安慰倒真起點效果了，幾個侍女明顯放鬆了許多，精神不像進來時那般緊繃。

整理好著裝後，沈清月就閒散地四處逛逛。

說是閒散，實質她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整個石宮還是有些大的，沈清月一向又是個路痴，才逛了不一會兒就迷路了，周圍也沒個人影。

她漫無目的地亂晃著，繞過一條小道，忽然前方出現一個洞口，裡面黑壓壓的，透著股冷氣。

沈清月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被人發現了。

守門的士兵朝沈清月看來，緊接著躬身道好：

「夫人好！」

聲音十分洪亮，玄燁把他們養得很好。

各各身高八尺，身材魁梧，英氣逼人。

沈清月有些尷尬地後退，擺擺手：

「別叫夫人，叫我清月就好了。」

叫夫人，這不白白給玄燁占便宜。

守門的士兵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再次開口：

「夫人來此有何事？」

依舊聲音洪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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