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會撓人的。」二芙兩腮吃得鼓鼓的,含含糊糊地繼續放狠話。
胡睿樂呵呵的,完全沒當一回事兒。
於是當天下午,剛相識不到一天的兩人就結伴自駕回往B市。
五個小時的車程完全足以讓二芙毫無防備地睡上一個整覺了。
而同樣在B市,剛出差回國的陸括下飛機不到兩個小時,又被三五個好友催到酒吧喝小酒。
酒吧,這里有濃縮著城市最喧囂的夜生活,斑駁的色彩掃蕩在每個角落。
「陸哥,那事兒我們都聽阿異說了。」兄弟幾人說著話,坐陸括一旁的沈禾突然開口,用沒拿酒杯的手拍了拍陸括肩頭,「節哀。」
但聞言,陸括拿著酒杯的手也只是從唇邊挪開,沒有說話。
還在暢談玩笑的其他幾人也突然安靜下來,默默坐回了位置。
他們一直在偷偷關注著陸括,從他落座,到只是沉默地喝著酒。
沈禾的那句話,掀開了雙方心照不宣的沉默屏障。
實話說,他們中所有人都沒想到陸括會突然有個孩子。
也更沒想到孩子會意外出事。
「你也別怪阿異,他也是擔心你。」沈禾看得出陸括的倦怠,除了奔波的疲勞,更多的是冷漠的頹喪。
他坐在這里,卻好像置身事外。
自此大學過後,他們幾人和陸括的來往雖不甚密,也是有來有往的程度,但遠不過陳異這麼多年跟隨在他身邊的情誼深。
如果不是陳異把事情告訴他們,陸括這種性子,肯定什麼都不會說。
「我沒事。」陸括也不是真正冷情的人,看得出他們的關切。
但最近,他時常會有無力感。也許,只是像陳異說的,他還不習慣。
「那你少喝點。」沈禾把他酒杯換下來,「一進來就沒停過,剛下飛機,不想猝死吧?」
陸括沒強求,仰面倒在沙發背上,松松領口,隨意扯開了兩個扣子。
呼吸頓時順暢了許多。
酒精很少能真正麻痹他的神經,從年少就如此,他不會試圖做這種蠢事。
可睜眼盯著頭頂刺眼而艷俗的彩色燈光,陸括卻慢慢有了暈眩似的醉意。
…
酒吧門口,一輛商務轎車裡。
「那個…糕糕啊,真的很抱歉,我那朋友估計出了點事兒,我這必須過來給他接走,要不你現在車裡等會兒,我馬上就出來。」胡睿心焦地看著手機,剛剛他的好友打了通求助電話,似乎是在酒吧里和人鬧出事兒了。
沒想到剛到B市,就沒好事兒。
二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地說,「我也去…」
胡睿一聽,看人都沒睡明白呢,趕緊地從后座拿一件羽絨服給她,「B市這天還挺冷的,你看這樣,你這衣服先套著,下去透透風,我去酒吧給我朋友處理事兒,你就在這附近溜達一會兒,別亂走,我馬上就出來,行不?」
這小姑娘是真沒一點防備意識啊,這光膀子的吊帶在沙灘上穿穿還成,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喜歡這樣不進狼窩嗎?
二芙接過衣服,發現是件醜醜的黑色羽絨服,頓時一臉嫌棄,還要說,胡睿就著急忙慌地催,「趕緊地穿上,下車下車。」
二芙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套上丑大衣,被胡睿拉下車,自己遛遛自己。
第35章 三十五隻小人魚 再遇
喧囂的酒吧里, 桌椅的碰撞聲和酒瓶的碎裂聲在角落突然響起。
是一場酒精上頭後再正常不過的肢體衝突。
很長一段時間都浸泡在安靜辦公室的陸括只覺得嘈雜,兩邊太陽穴都在突突亂跳。
「我出去抽根煙。」他拍了下沈禾的肩示意,聲音帶著沙啞。
走出酒吧, 深秋的涼風帶著泥土地濕潤氣味兒撲在臉上。
要下雨了。
陸括點了根煙, 避開來往的人群, 倚在不遠處的一個安靜地小牆角。
一點猩紅的火光在黑暗中微閃。
突然,陸括感覺自己小腿被碰了下,有什麼東西靠在了他腿邊。
他低頭一看,是一團烏漆麻黑的,一動也不動的窩在他腳邊, 瞧著像是一袋子垃圾。
陸括往旁邊稍退了半步, 那團也直直抵在他小腿上, 雜亂地黑髮順著臉頰滑下,露出半個白慘慘的臉。
這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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