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它們與人類的成熟期不同,是無法正常融入人類社會的。
二來,人魚從幼年期跨入成熟期會化為原形且陷入一段時間的虛弱期,如果被人類發現,就很可能陷入被抓去研究的風險。
三來,最致命的,也是阿巫一直致力要利用藥劑改變人魚體質的根本原因——
長期在岸上生活會大大縮短人魚壽命。
只有解決了這幾個致命性的問題,種族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選擇遷徙。
畢竟,隨著生存環境的日益艱巨,依靠漫長的種族進化顯然不現實,它們…也等不起了。
「很快。」阿巫突然說,擺動著有力矯健的銀尾消失在幾人視線中。
婆婆和珊芙都懂了他的意思,他會很快研製出新藥劑的,很快,讓族人們離開這個鮮艷美麗卻充斥著未知風險的家園。
「婆婆,咱小二芙為什麼要受這種苦,我來不行嗎?」望著阿巫離去的方向,珊芙賭氣地說著孩子話,「阿巫是不是故意的!」
「阿珊!」婆婆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你不應該這樣懷疑阿巫,阿巫對二芙的疼愛,從不少過你。」
要知道,於阿巫而言,二芙既是他兄弟留下的唯一血脈,也是你的孩子啊!
婆婆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珊芙一眼,這不開竅的臭丫頭。
珊芙也覺著自己說錯話了,有點羞愧,但又不甘心認錯。
確實,二芙從破殼那日起,都是阿巫特地跑去沿海給她捕肉質軟綿的絲丁魚,然後搗碎了一口一口餵她吃的。
甚至小二芙吃不完的,還統統都進了她的肚子里。誰讓阿巫總是一次性撈十幾條回來,不吃完都可惜。
「為什麼要讓小二芙去試藥,阿巫不是和你解釋了。」婆婆無奈地說,「而且小二芙在岸上那段日子,你別說不知道,阿巫天天都跟著,怕出什麼差錯,他可比你這不靠譜的阿媽上心多了!」
珊芙囁嚅著沒話說。
「這次要不是阿巫及時發現二芙身體不對勁,趕緊給帶回來,否則突然進入成熟期又陷入虛弱的二芙還不知道該多危險。」婆婆想想都覺得有點後怕,「你看看你,不說你怕不是都忘了還有個崽崽了?還天天惦記著阿巫抓回來的幾條小魚吃!」
當她老太婆都沒瞧見阿巫故意多撈小魚來投餵這母女兩隻嗎!
已經當了阿媽的珊芙被訓得腦袋都不敢抬起來,想反駁又不敢。
她怎麼也不可能忘記自家崽崽嘛。而且阿巫拿崽崽去試藥保護她也是應該的啊!
小魚,她哪裡惦記了!
「不想說你了。」婆婆哼一聲,笨重的身體伏在二芙的扇貝床邊,語氣又變得和藹可親,「崽崽,怎麼樣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吃魚?你阿媽特地給你撈了魚,先吃點。」
二芙剛破殼不久的記憶終於漸漸回籠——
只會抓大魚的阿媽,又凶又疼她的龜婆婆,會搗鼓奇怪藥水的給她抓小魚吃的阿巫叔,還有許多魚叔魚嬸魚奶魚爺…
哦,她好像還是近五年來唯一一隻純種笑人魚崽崽。
想起記憶中小魚軟軟軟綿糯的肉感,二芙一下就餓了,砸吧嘴,「餓…」
珊芙一聽小閨女喊餓,忙不迭把颳了鱗、刨了肚、切得整整齊齊的魚餵到她嘴裡,一臉心疼,「崽崽在上面是不是都吃不好啊?」
她聽說,人類都是吃水草的。
二芙迫不及待張口咬住魚,撕下小小一塊嚼了嚼,眼淚差點掉下來。
好、好難吃!
珊芙看崽崽難過得眼眶泛紅,小珍珠都要沁出來了,頓時一腔母愛泛濫,「好吃就多吃點,在上面天天都念著吧…慢慢吃,阿媽已經會捕小魚了,以後天天給崽崽抓!」
珊芙臉上分明浮現出母性的光輝。她感覺自己肩上,突然多出了甜蜜的負擔。
阿司不在,她必須用自己脆弱的肩膀撐起和崽崽的一個家了!
「阿媽…」身長一米六的崽崽「感動」與阿媽深情回視,然後嘔出了嚼沒兩口的魚片。
「!」珊芙大驚失色,甩著魚尾眼疾手快的躲開。
啊好噁心…不是!崽崽你怎麼了!
「…」二芙假裝沒看見,悲傷地蜷縮起來,泫然欲泣地抱緊自己的大長尾,脆弱地,「我…吃不出味道了…也許是因為巫叔的藥…我可能…可能再也吃不了魚了!」
對不起巫叔,太難吃了嗚嗚!二芙悲傷地咬住自己的魚尾巴。
珊芙信以為真的捂住嘴,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怎麼會這樣…阿巫明明向我保證了,不會有問題的!連魚這麼美味的食物崽崽都吃不下,難道…難道真的要吃水草嗎…?」
想到水草滑膩膩又寡淡的可怕口感,珊芙魚鱗都要倒豎了。
如果喝藥劑就會變成人類的口味,只能天天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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