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蛋極丑,紋路錯雜,除了個頭稍稍大點,毫無特色。它被平靜的擱置在偌大的床上,仿佛一顆沒有生機的皮蛋。
半晌,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門被吱呀吱呀推開了,一個長髮長袍的灰衣男人捧著一個小碗進來,碗裡綠油油的熱湯冒著氣泡,他捏著灰蛋,丟進了滾滾的熱湯里…
……
半夜,陸括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再沒睡著,倒了杯酒疲憊的坐在客廳里。角落裡,有一幢精緻小巧的木製小屋,小窗戶里透出點亮著暖黃色的微光,仿佛有人在屋內寧靜酣睡,發出含糊的軟噥。
陸括將視線從小屋挪開,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打了一層黯淡的灰影,握在手掌里的酒杯久久沒有漣漪,一動不動。
天微亮的時候徐曼打來一通電話,把陸奎已經臥病多天的消息告訴他,催他回家一趟。陸括沒什麼行李,直接就開車回去了。
陸括這次回去本不想待太久,但陸奎這次催他回來顯然沒有讓他再走的意思,兩人鬧得不大愉快。徐曼也是心懷鬼胎,總在陸奎耳邊吹枕邊風。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老體衰,陸奎這次難得精明了,把徐曼教訓了一頓,讓她再多說話就滾。
當時陸括也是在場,依舊面不改色,並沒有為陸奎刻意的示弱和維護而動容。如果陸奎都到了這把年紀,還只會聽女人的話,那就真不像年輕時候野心勃勃創業的那個男人了。
其實,隨著事業趨向穩定,陸奎心裡是渴求一個同樣穩定的家庭的,所以才會娶了徐曼。但對徐曼,他好歸好,心裡卻始終是藏著心眼的,對她的刻意挑撥離間心裡都是掂量清楚的,他總自信的認為自己可以運籌帷幄。
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才悲哀的發現,他唯一沒掌控住的,就是他這個心思深沉獨立的兒子。但同樣,陸括的這份才能和性情也讓他欣慰,他清楚,他的兒子是一個完全不亞於他的經商人才。
為此,他不惜和徐曼翻臉。
之後,陸括在醫院裡陪了陸奎兩天,整整兩天,陸奎都在有意無意的試探他風口,表示現在就要把公司交接給他管理。
陸括淡淡的說,「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哪裡好!」陸奎一提起公司現狀就喘粗氣,聲色厲茬的說,「你那個弟弟根本就是個廢物!你自己看看公司才讓他管多久,公司利潤下降我就不說了,就說這個公司內部,才一兩個月就把我從別人公司挖來的人才都給氣跑了,根本沒把他老子我放在眼裡。我這公司就是賣了破產了也絕不留這種敗家子!」
話末了,看陸括一臉平靜,又無奈的說,「你也知道,爸這個公司就是給你留的,到時候公司到你手上,你隨便給她娘倆套別墅就行了,省的他們礙你眼,至於我,也沒多少好日子了,當年你媽…」
陸括挪開椅子站了起來,平淡的神色又籠上一層冷漠,「我今天回B市收東西。」
陸奎看陸括這樣,知道是自己不該提起他媽,這是兩人共同的禁忌。他一時有些侷促的沉默了,見陸括要走出病房門才又說,「公司那邊這幾天我會幫你安排好,你到時候回來就去公司吧。」
陸括嗯了聲,走了。
…
回到B市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第二天他打電話和學校辭職,學校方面表示挽留,畢竟他的課是校內最火爆的學生出勤率最高的。但陸括依舊錶示家中有事,執意要走。
學校方面也很關心,「家裡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其實陸老師要請假一段時間我們這邊也是會批的。」
陸括謙和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父親臥病,不得不回家繼承家業。實在不能繼續留下任教。」
學校方面一時無言以對,「……」
辭好職,陸括當天就開車去學校收拾東西和辦理辭呈手續。到學校時,遇到好幾個熟人,都在詢問他辭職的事。甚至連一些學生都已經探到口風,知道他要辭職,還央著他別走。
陸括一一解釋清楚,到辦公室又發現桌上桌下堆了不少禮物,有信封有鮮花,都是些不貴重但有心意的禮物,想來都是他學生送的。收拾東西時,陸括隨手將禮物都捎帶上了。
回家路上,路很堵,陸括隨手就翻起學生的禮物來看,才發現袋子裡有個禮盒,他拆開一看,稀奇了一下,是一隻蛋。
還是一隻很醜的蛋,像皮蛋,就是比較大。
陸括開始以為是假的,但一敲才發現是實心的,而且還有點溫熱,像是活的。
沒來得及深究,路就通了。回家時剛好碰見來找他的陳異,兩人又在客廳坐著聊天。陳異聊著聊著,就注意到他家有點不大一樣,指著角落裡那幢迷你精緻的小房子揶揄道,「看不出來陸少爺也愛玩這個啊~」
陸括沒理會他,才想起那顆蛋,又從禮物堆里翻出來,丟給陳異,「認識這是什麼動物的蛋嗎?」
陳異試了下手感,嘿笑說,「這蛋還挺沉,還是熱的。什麼種的不知道,但能這麼大,估計不是小動物,不能是蛇蛋吧?」陳異怕無脊椎動物,想想就起雞皮疙瘩,有些燙手似的把蛋丟了回去,「管它什麼蛋,砸開不就清楚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