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經病啊你！」

林辭嚇了一跳，狠退一大步，接著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巷子。

段翊站在原地，面上看不出情緒，目光卻盯著少女離去的背影。

一陣手機鈴響，少年修長的手指劃開接起。

那邊的聲音帶著些許驚喜。

【阿翊，你到了嗎？】

【嗯。】

對方斟酌著措辭，言語緊張。

【阿翊，你先在姨媽那裡休息一段時間，等……等媽媽這裡處理好了，就接你回來。】

少年皺了皺眉，眉眼不耐。

【嗯。】

那邊毫不介意這頭的態度冷淡，繼續自顧的交代。

【聶醫生的電話一定要接，還有藥一定要記得吃，最重要的是……】

對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最終還是說出口。

【不是你的錯，他們才是畜生，別懲罰自己，阿翊。】

沒再回答這話，段翊乾脆的掐斷了電話。

緩緩吐出最後一口煙圈的時候，思緒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雨夜。

悽厲的嘶喊聲在漆黑的夜晚仿佛凌厲的刀鋒，割的人血肉模糊。

閃電落下的間隙里，少年渾身顫抖著將刀從浴缸里躺著的女人的胸口處拔出，紅色的液體噴涌而出，落在女人慘白的一張臉上，浴缸的水漬不斷溢出，觸目驚心的紅，像是盛開到極致的玫瑰。

除了偶爾的雷聲轟鳴，浴室里靜的可以聽見心跳聲。

「你殺人了！」

「你真是個瘋子！」

黑暗的房間內溢滿了濃到散不開的血腥味，鎖鏈碰撞的「嘩啦聲隨著身體的動作不斷加大，磨的心骨處都有些發麻，痛意像是攀附的爬山虎，一寸寸爬上背脊，叫人膽戰心驚。

渾身像是被打斷骨頭扔進了水裡，冷的牙根處都在發顫，即使這樣，也沒有一滴溫熱的水漬可以從眼窩處溢出。

生命被拉的冗長，就連看見日光都是奢望，少年被鎖鏈束縛，靜靜的坐在地板上，手中捏著一張照片。

照片中少女裙擺飛揚，笑的燦爛，微弱的光線落在少年的慘白的臉上，與照片中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

直到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林辭還是沒辦法甩開腦中那個一直重複的輕佻語調。

「還可以用來……親。」

這人肯定是有病！

而且一定還是渣男，真是白長了那麼一張女媧畢設的臉了！

林辭忍不住內心腹誹，並警告自己要離這人遠一點。

沒曾想剛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下一秒她就在隔壁段阿姨家又見到了這個渣男。

段阿姨熱絡的介紹。

「這是我京市來的那個侄子，叫段翊，來阿翊快來見見你林阿姨和小辭。」

靠！

冤家路窄！

從小林辭就對段阿姨充滿好感，大城市來的漂亮阿姨，總是穿最時髦的衣服，塗漂亮的紅色指甲油，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是和風細雨的溫柔。

林辭的媽媽和段阿姨的關係很好，段阿姨也是一直把林辭當作自家女兒一樣對待。

在林辭的想像里，段阿姨的侄子也應該是個溫柔優雅的好好學生。

乍然一下告訴林辭，剛剛遇到的不良少年就是段阿姨京市來投奔的侄子，她屬實有點難以接受。

一頓飯吃的一向沒規矩的林辭少見的淑女文雅。

一方面是因為她心緒不佳。

另一方面是因為旁邊坐著的人太裝了，明明放學的時候還在小巷子裡一人撂倒好幾個，這時候在長輩面前，倒是家教很好了起來。

「瞧瞧你這侄子，生的比電視裡的明星都好看，怪不得是京市來的，就是水靈，哪像我家這個。」

段翊吃起飯來慢條斯理，筷子都沒法出過聲音，周身瀰漫著矜貴之氣，像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飯桌上，林媽媽沒少借著段翊打壓林辭。

林辭也不還嘴，自顧的吃著飯，知道自己沒必要上趕著自討沒趣。

畢竟從長相上來說，段翊確實略勝一籌。

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可他是個不良少年啊，林辭只敢在內心偷偷嗤之以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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