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個屋子太擠了,住的不舒服。曦月你找個時間搬走吧。」她輕描淡寫道,「不過我也清楚,現在外面房子不好找,就給你半個月的期限,在那之前離開就好。」
說完這些話,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手裡的指甲油朝桌子上一丟,懶洋洋地伸了個腰,長出了口氣,然後衝著廚房裡忙活著的王管家道:「王伯伯,出來送客吧。」
王管家聽了她的呼喚,還以為是小情侶終於吵完架和好了,笑眯眯地端著茶壺準備出來留人,結果一瞧見客廳里竟然又多了個人,還是個渾身狼狽的女人。而之前糟糕的氣氛不僅沒有半分緩解,更是冷到了幾乎實質化成鋒銳的刀刃,狠狠地將人刺出血來。他當即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小姐……」他期期艾艾地問謝妙,試圖讓她能為年過半百的可憐老人的心臟著想一些,「這究竟是……」
「我在說,送客呀?」謝妙也沒有跟他計較這試圖兩邊站隊的牆頭草行為,心平氣和地笑著,「伯伯,你不懂。喬二少找到了真愛,這正試圖來找我放他雙宿雙飛呢。我們不能這麼眼界窄小,得笑著祝福他們才成。」
王管家一愣,望向喬若洋的目光頓時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喬若洋一驚,登時想去抓謝妙,讓她聽自己解釋。
不想,她卻是鄭重其事地反身握住了常曦月的手,交到了他的手裡,然後一臉誠懇嚴肅地說:「祝你們幸福,早生貴子。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行嗎?」
「佳佳,你不能這樣。」喬若洋急急地解釋,「我根本就不喜歡曦月,我只愛你!況且,我們還有婚約在身上……」
話說到一半,謝妙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
遠遠地一眼望過去,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赫然正是喬明江。
在場的幾個人視力都不差,自然全看到了那醒目無比的三個大字。喬明江的臉色白了白,下意識地攥緊了拳。
謝妙步履輕盈地走了過去,接了電話。
喬明江那極富特色的倦怠聲音從話筒對面傳了過來:「餵?賀佳嗎。」
「嗯,我是。」謝妙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
「哼……才求了我幫忙,轉眼就不認人了?」他輕唾了一句,「方便說話?」
謝妙便笑:「當然呀。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面前的兩位客人。」
「客人?」喬明江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隨後問,「若洋在你那兒?」
「對呀。」謝妙道,「還有個他的小女友。」
喬明江的聲音沉默了一瞬,說:「你開外放。」
謝妙沒有推辭地直接點了免提。
霎時,喬明江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中擴散了出來。
他漫不經心地點名:「喬若洋……」
喬若洋立刻一個激靈,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應付他。
不料,接下來的話卻讓喬若洋如墜冰窟。
喬明江慢悠悠地道:「剛剛老頭子跟我說了,讓我轉告你。賀家以後別再去了,婚約廢除,就當沒有過這回事兒。他明天就去找賀伯父登門道歉。至於你……」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
「——立刻從賀佳住的地方滾回來,喬家丟不起這個人。」
一室寂靜。
王管家聽得目瞪口呆,手裡的茶壺險些一個沒拿穩,摔翻在地上。
謝妙卻無所謂地將手機收回來,問:「哥說完了?」
「說完了。」喬明江的聲音懨懨的,睏倦地打了個呵欠,「掛吧,別忘了你欠我的東西。」
「好,不會忘的。」她聲音嬌俏地說,「隨叫隨到。」
對方輕哼了一聲,說:「看把你高興的。」
「這明明是在發自真心地在感恩呀。今天多虧了哥。」她語氣認真地糾正他,說了一陣,想起來屋裡還有別人,便又扭頭對王管家道,「伯伯,該送人啦,不需要給他們泡茶。今兒我不高興,這屋子誰都不想看見。」
王管家只覺得自己蒼老的心臟又顫了顫,忙不迭地應了一聲,將茶壺擱回廚房,苦兮兮地賠著笑臉將喬若洋半扯半送地給推了出去。
喬若洋望著她滿臉歡喜地和喬明江交流,只覺得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剜了一刀,鮮血淋漓地抽痛。
他很想衝上去,將她手中握著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告訴她自己才是她未來的丈夫,而不是他那個喜怒不定的哥哥喬明江。但內心仍舊不肯低頭的自尊又讓他難以行動,只好不斷地暗示自己這些都是為了大局,所以一時半會兒不能和對方撕破臉。
可饒是如此,到底意難平。
喬若洋恨恨的看了一眼仍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廳內的常曦月,深深吸了口氣,強行扯出笑容來:「不用麻煩王伯您送,我自己走便是。」
王管家見他如此知情識趣,趕緊接上了台階:「喬少爺,您這是哪裡的話啊,不麻煩,不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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