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看床頭櫃旁邊的時鐘,又看看一旁支著額頭小憩的藺宇,莫名地覺得特別對不起他。
「……你醒了?」還沒等她開口,本就睡得不沉的藺宇便自己醒了過來,滿臉的疲憊之色,「感覺好點兒了沒?」
謝妙靜靜地看著他,過了很久,才輕聲地開了口:「這是哪兒?」
「藺氏旗下的醫院,」藺宇朝她擠出一個安慰性的微笑,「你安心躺著吧,沒人敢在這傷害你。」
他說到這兒,語速一滯,又說:「魏伯伯那裡我已經幫你打過電話了,找了個跟你關係很好的女生幫忙打的。這件事我讓人去處理過了,他們不會知道的。」
「嗯。」謝妙低低應了一句,背過了身去,「謝謝你。」
她沒有再說什麼。
一時間,室內寂靜無比,空氣中處處瀰漫著尷尬。
藺宇望著她的背影,數次欲言又止。
他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
對於少女而言,這完全是一場無妄之災。
她並不喜歡自己。藺宇心裡很清楚。他之於她,最多是礙於她繼兄的情面而不得不應付的人之一,是她的煩惱。從來都沒有什麼她緊緊黏著他,想要攀附他的家世的這種事情。
黎紫所說的那些,也全都只是黎紫個人的臆想而已。
但這僅僅只是臆想的假象,就能讓黎紫借著他的勢,去欺負他所珍愛的人。
藺宇不知道這究竟是自己的寬容所導致的結果,還是說這一切從開始時就是個錯誤。
如果他沒去主動招惹她,沒有主動去追求她,去擅自約她的話……
他是親眼見過黎紫的那些手段,究竟能將人逼到何種地步的。
藺宇不敢想,眼前身影單薄的柔弱少女,究竟是如何渡過那漫長的折磨。但那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膚上遍布的烏青,還有俏麗臉龐上若隱若現的殷紅指痕,卻又將一切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告知了他。
他正深深地自責著,忽地房間裡又響起了少女輕柔的嗓音。
「你去休息吧。」
她從床的另一側緩緩地撐起身,面上的表情麻木且脆弱。
「已經很晚很晚了,你不用再守在這裡了。」
「比賽了一天,你也很累了吧……」
藺宇沉默。
他確實已經很累了。今日一天都是高強度的比賽,晚上又幾乎翻遍了整個學校找謝妙,最後將人帶到醫院看守到現在。期間頻頻有人提出要替換他,讓他去休息一會兒。可他並不肯答應,只將人全部趕出了病房。
說到底,他只是覺得,如果少女醒來的第一眼見不到熟悉的人,她會害怕的。
「嗯,我確實很累了。」他坐在椅子上,衝著少女懶洋洋地揚起了唇角,試圖將這室內的氣氛炒得輕鬆一些,「忙裡忙外這麼久,怎麼也得討個報酬才能走,不然我豈不是虧死了?」
對方茫然地看著他,似乎是被勾起了些許好奇心。
「要不,這樣吧……」他笑了笑,雙手交疊,正襟危坐,「你不是說了什麼都肯做的嗎?以身相許,怎麼樣?」
少女眨了兩下眼睛,揪著被角的手攥緊了。
這話似乎是勾起了讓她難以忍受的回憶,她的面上浮現出了驚恐的表情,眼淚撲簌而下,整個人也抖了起來。她尖叫一聲,將自己埋進了被褥之中,情緒崩潰地喊:「——不要過來!不要!」
那略有些嘶啞的聲音中隱隱有哭腔。
藺宇當即恨不得給方才腦子進水了的自己一巴掌。
他明明該知道的,他明明該知道的!
為什麼他就是要嘴賤!
他趕緊到了病床前,試圖安撫謝妙:「沒事了……真的沒事了……黎紫已經被我趕走了,這裡沒有任何人能碰你,我也不會的。你是安全的,不用擔心會被人威脅了……」
「不要……」少女低聲嗚咽著,只是機械地重複著一句話,「不要脫我的衣服……」
藺宇的心猝然一痛。
他現在忽地就明白了,當初跳樓的那個學生的家人的心情。
如今的他,就是全身全心地想讓黎紫付出代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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