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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家那新婦明明是個好的,你才是不要臉的老虔婆!」

原來梁母一見銀子就挪不開眼,曉霧派一個紅包她就搶一個,其他人臉皮薄任她搶回去,李嬸卻是個不肯吃虧的,立時同梁母廝打起來。

梁母不甘示弱地回嗆:「這是我梁家的錢,你憑什麼拿!就你還好意思說我,誰不知道你最會折磨兒媳婦!」

她們打得激烈,勸架的都挨了幾巴掌。

再好性子的人也被這幾巴掌扇得火冒三丈,紛紛加入戰局。

一群人爭來搶去,紅包碎了,紅紙漫天飛舞,銀子散得到處都是。

夢漁站在房門口靜靜看著這場鬧劇。

她想,梁母才是梁家眼皮子最淺的那個。

夜間,梁母扒拉著臉上的傷痕,向溫書回來的梁百善告狀。

梁百善好歹識得些禮數,他勸道:「她的嫁妝本就是她自個兒的,娘您何必同她爭……」

「她嫁進了梁家,別說嫁妝,就是一根頭髮絲兒都是我們梁家的!」

梁母又是一通哭鬧,動靜大得不用曉霧去聽牆角。

夢漁只當聽不見,她接過避子湯,沒再多想,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千帆勸道:「姑娘要不還是想想別的法子,這藥喝多了終歸傷身。」

夢漁點頭,她已有籌謀。

梁百善好不容易從梁母那邊脫身,心中正煩悶,剛回房,又見他那新婦的丫鬟抱著被褥,要替他去書房鋪床。

梁百善惱道:「我看娘說得對,你就是嫌棄我!」

夢漁以帕捂唇,連咳數聲:「夫君這話說得傷人,虧我還惦記著你不日就要去參加秋闈,擔心將這病氣過給了你,影響你溫書。」

千帆適時將藥碗端起來:「姑娘害了風寒,正吃藥呢。」

眼見梁百善的氣焰矮下去,夢漁乘勝追擊:「左右我這段時間得養病,不能照顧你,不如你直接去真定府備考吧,那兒的秀才總比鹿泉鄉多,你也能同他們一塊兒押押題。我特地備了三百兩銀子,吃住三個月應當是夠了。」

何止是夠了!梁百善嘴都要笑歪,親自抱著鋪蓋去了書房。

關上門,曉霧道:「那麼多銀子,也夠他花天酒地了。」

千帆笑著點她額頭:「難得你聰明一回。」

「我再笨,也看得出姑娘不想給他生孩子。」

女子生產,九死一生。

夢漁心想,要是在梁家生孩子,她必死無疑。

梁母貪圖她的嫁妝,幹得出去母留子的事。

第5章

送走梁百善後,梁母難得消停了幾日。

曉霧是個包打聽,她說:「老婆子從兒子手裡摳出五十兩銀子,正打算帶女兒去京里買綢緞和胭脂呢。」

鹿泉鄉距京城五十里,一日便可來回。

夢漁一聽,真是瞌睡遇著枕頭。

她本就打算找機會送梁家母女離家一段時間,只是一日定然是不夠的,她便又封了一百兩銀子,親自拿去給梁母。

「母親難得去一趟京城,當兒媳的本該侍奉左右才對。奈何身體欠佳,只能添點銀子聊表心意。若是母親想多玩幾天,只需拿這塊玉佩到『永安樓』,記顧家的帳即可。」

永安樓是顧家的產業。

顧家能在京城站穩腳跟,顧大人善於鑽營是其一,顧夫人有做生意的腦子是其二,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將顧家從一個在京中租房都靠借錢的人家,扶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

這也是梁家咬死這門親一定要結的原因。

而歷朝歷代,從察舉制到科舉制,名聲就跟官員的嫁妝似的,不能沒有,更不能不好。故而哪怕顧家有權有財,依然拒不了這門親。

梁母收了銀子和玉佩,卻沒給夢漁好臉色看。

這下連千帆都有些惱:「銀子扔水裡都不該給她!」

夢漁卻道:「達成目的就行,別的都不重要。」

送走梁百善和梁家母女,夢漁讓千帆留在梁家替她辦宴席掩人耳目,她則趁亂帶著曉霧去了一趟真定府。

她要親自替梁百善挑個心上人。

第6章

真定府的煙雪樓是有名的煙花地,夢漁是白天去的,剛下馬車,腳邊就被扔了一個渾身鞭傷的女人。

老鴇邊對夢漁賠不是,邊對那女子罵罵咧咧。

「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這副模樣,還敢拿花魁架子呢?」

原來是一位過了年紀的花魁娘子,名喚心玉,向老鴇討錢治病,反被打了一頓。

夢漁生了惻隱之心,花錢將她贖了出去。

給她治病的時候,夢漁也不閒著,繼續物色人選。

奈何選來選去都沒有合適的。

漂亮的不聰明,聰明的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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