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方才被踹出擂台的面具人看去,便看見他徑直自半空中騰飛而起,幾個空轉落到了自擂台柱至演武場其中一條房樑柱的橫條上,而那橫條也是由大小不一的木塊組成,顯而易見,這就是由機關傘變化而成了。
這就是他在千鈞一髮之際,讓機關傘拆解變化成了一條落腳的橫條。
面具人在上面跳躍又蹦躂,步伐輕盈,泰然自若,不過突然便倒了下去,眾人再回神,發現他只是躺在了上面不動而已。
這一驚一乍的狀況不免看得人心驚,只是清河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來。
抬頭而望,天空蔽日雲多密布,樓閣之高讓這裡像一隻寬敞且開放的牢籠,面具人則掛在那上面衣袍隨風而擺,搖搖欲墜。
這時半空中又傳來面具人的聲音:「怎麼著呢,你要上來還是我下去?算了我看你也站不穩。」
那橫條到底還是機木塊,長有餘而寬不足,尚且不能讓一腳站立,武鬥自然是難上加難。
但是眾人只見藍天花一手攀住擂台柱,雙腳一躍便輕緩地登上了機木橫條,邁出一兩步,隨即越走越快,手扔旋刃徑直交鋒。
「咣——」
那是刀刃與機木撞擊的聲音,面具人手中並無其他長器,而是臂負木胄用手格擋,剛應聲彈開,他那另一隻長袍臂中又落出一柄短刺,登時直向手無寸鐵而來的藍天花。
二人都是奇巧的身法,僅靠那寸余的落腳地打得有分有合,時而如跳走輕盈的燕雀,時而如倒掛而眠的蝙蝠,時而又如皮影的牽線木偶,飛身懸空,卻絕不會落下。
詭譎多變。
樓下一名被抱高而望的稚童,指著半空中問道:「阿娘,那是不是十六哥哥啊?」
婦人笑道:「是的啊。」
大多人也與阿鏡一般,看得目不轉睛,清河自然也無瑕分心,只不過腦中不知不覺便跑出這樣的字眼來:與木共舞,如屍笙歌。
這是他曾看過的書中的一句話。
與木共舞,如屍笙歌。
如屍笙歌……
他仔細聽,似乎就能聽到吱呀吱呀,卡茲卡茲的機杼般的聲音,那是什麼?
清河的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種可能性,他臉上的神情就此都顯得不可置信,「難不成……」
這時藍天花處於下風,說時遲那時快,藍天花登時向後一倒便閃過短刺,鉤刃神出鬼沒似的,正逢良機就此往面具人的背後飛旋而來,雙方看來已經習慣這套戰法模式,面具人順勢就側身避開了鉤刃,鉤刃與他擦肩而過,呼嘯的風實在不免讓人聯想若是中了此刃,只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面具人剛避過,鉤刃立馬便被藍天花攜了去,糟糕——!
藍天花趁勢而上,將那鉤刃舞得密不透風,刃氣猶如餓狼猛虎直逼面具人,哐當哐當機木格擋的聲音不絕於耳,可這狹窄的地方頃刻就叫他退無可退,旋即失足落下。
面具人背後的機木正掛在橫條上,他懸空未穩,藍天花比他先一步倒掛而下,鉤刃即刻奪首而來。
「下去吧!」
面具人若不想刀逼脖頸,只能鬆開背後的機關木,落了下去。
眾人:「吼——」
而清河,早已在下方恭候多時,但誰也沒注意到他是何時跑到了橫條下方,只見他面朝上方一步也不移,直面著面具人掉下來的半空,說道:「四當家。」
咔啦——
那面具人的儺戲面具,就在此處停了下來,眼珠與清河昂起來的臉僅有一寸之隔。
此時這面具人頭朝下,身體倒立著,甚至整具身體懸空,其他人見了都是瞠目結舌。
「天哪……」
「怎麼會?」
面具人盯了清河好一會,後不耐煩道:「你有何貴幹啊?」
清河湊近以後更加發現,這面具人全身各處都有或明或暗的機線。
他嘴角上揚道:「四當家,在下還是有些不解,現在失禮了。」
說著,便抬手取下了那張鬼魅惑人的面具。
藍天花:「等——!」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傀具那被五顏六色的花布包裹著的臉,就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清河笑得明媚:「哈哈,果然如此。」
這時藍天花才一臉沮喪的,被什麼東西牽掛著那般落了下來,剛落地就莫名其妙地開始發瘋:「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甚而,直接橫七八豎地躺倒在了地上。
「它應該落下來摔得像這麼手摺腳斷,這才是它的終幕,這場演出才會完美,我不管我不管它被你打斷了!!」
隨後,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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