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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火鹼溶液多了一些倒是問題不大。趁著皂化成了奶油質地,可以用鹽溶液去『洗』。因為皂不溶於鹽水,但火鹼可以被鹽水沖洗掉……不只是多餘的火鹼,皂化反應中其他不必要存在的『副產物』,都可以被沖洗掉。

花了幾個小時,路易莎才得到皂化反應完成,並用鹽水處理好了的肥皂。這些肥皂沉澱在鹽水容器底部,因為狀態慢慢恢復了之前的奶油質地,和鹽水完全不同,有明顯分層,要分離還是挺容易的——除去鹽水等,以奶油狀態倒進模具,再就是等待了。

等了大約2天,才從模具中脫出初步乾燥、大概成型的肥皂。這樣的手工皂鹼值還很高,最好不要直接使用,得通過通風晾皂的辦法降低鹼值。

晾皂花的時間不好說,不同的手工皂情況也不同。不過一般其實不會有那些手工皂商家聲稱的那麼久,在這個一切都變得快節奏的時代,他們也不太可能一塊皂晾上半年。像古代的敘利亞橄欖皂一樣,晾皂時間以『年』計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古代的敘利亞橄欖皂晾皂時間以年計,也主要不是為了降低鹼值。他們是發現了晾皂之後的肥皂比剛剛做出來時更溫和滋潤,但他們晾皂的初心還是為了得到乾燥的硬肥皂……簡單來說,就是風乾。

他們那邊氣候乾燥,倒是天然適合如此。這既有利於肥皂風乾,同時還能確保這個過程中,肥皂不會輕易腐敗變質——換一個濕熱一些的地區,肥皂變干之前,可能還含水的內芯就先發霉了。再加上沒有反應完全的殘餘油脂氧化變質,狀態和味道可想而知。

路易莎讓人將脫出模具的手工皂切塊,然後放在通風環境下晾皂,心裡估計一個月左右肯定差不多了。而在晾皂期間,她沒閒著,而是去此時的肥皂工坊參觀了一下。

對此,幫她找參觀地的騎士簡直誠惶誠恐,因為此時的肥皂是洗滌產品沒錯,可生產肥皂的地方可以說是最髒最臭的了。路易莎要去那種地方,他們很擔心那會冒犯到路易莎,使她不快。然而,郡主的命令又是不可違背的,所以他們只能儘可能尋訪環境稍好一些的肥皂工坊。

「……其實本土的肥皂製造業規模並不大,大部分肥皂都是從北方卡瑪爾或者托萊多、巴倫等地進口的。不過特魯瓦恰好有一些,畢竟我們這兒屠宰業興盛。」一位年輕騎士帶著路易莎一行人來到屠宰街附近,那濃重的臭味已經傳來。

還好他們並沒有更加靠近了,騎士們找到的肥皂作坊就在近前。

這是此時一間典型的家庭式小作坊,一座二層小樓,下面是生產經營場所,上面則住人。後面還附帶一個非常狹窄的院子,種不了菜,最多只能養有限的牲畜、曬衣服。

年輕騎士還進行了簡單介紹:「這間作坊有一個師父,一個學徒,那是他朋友家的兒子——這個家裡有男丁可以繼承手藝,但秉持著誰也教不好自家孩子的理念,據說是和同行互相收對方的兒子為學徒。」

「至於妻子和女兒,她們是助手。其實她們也已經會煮肥皂了,不過因為行業規範,不能叫女人做了學徒,以免將來她們謀求做師父,所以只能是助手。」說完這話,年輕騎士才後知後覺,路易莎郡主也是個女人啊!自覺有些失言。

路易莎早知道這是個怎樣的時代了,又哪裡會因為隨口一句話就聯想到自身,然後就發火生氣?只要對方不是抱著惡意陰陽怪氣,這種話路易莎一般也只當是無心之失,不會有更多的反應了。

年輕騎士提到的女人不能做學徒的問題,路易莎也聽說過。過去很多行業會順勢讓自己的子女,甚至妻子做學徒,如果兒子無意繼承自己在行會內的『職稱』名額,或根本沒有兒子,那還可以傳給女兒。而不像現在一般是找個滿意的學徒,然後讓他娶自己的女兒。

不過現在這條也被越來越多的人反對打壓了,他們給出的『理論』是:男孩兒去做學徒,是為未來謀生做準備,女孩兒的話,他們註定要做自己父親、丈夫的助手的。父親好說,未來的丈夫是做什麼的,這可說不準,所以結婚前學手藝毫無意義。

這給一些實在說不出女性為什麼不能學的行業,提供了『理論基礎』,即使這個『理論』聽起來十分荒謬。只要想想就知道了,學東西怎麼可能毫無意義!難道結婚後,女性就不用謀生了嗎?不提丈夫其實很大可能就是父親的同行(畢竟大多住同社區),底層家庭的話,女性總是要參與工作的。

只不過男性不願意女性參與自己所在的行業,分走工作機會。哪怕做學徒的,分不到什麼油水多的部分,但就是這部分,爭奪才更赤裸裸呢!更不要說,能毫無障礙地做學徒,就會想要爭取做師父,到時候怎麼說?還不如防患於未然,將出頭的樁子打下去再說。

路易莎就聽說過,幾十年前普羅萬的一個染工,沒有兒子,只有女兒,就讓女兒做了自己的學徒。而這引起了整個普羅萬染布業工人的反對……那個染工堅持如此,最後甚至引發了一場抗議遊行,最後當然也沒能讓女兒繼續做學徒,並繼承自己衣缽。

路易莎無力和整個大環境對抗,畢竟對那些男工來說,這可是捍衛飯碗的大事!是真能拼命的。不過在自己主導的產業內,舊有的、行會勢力強大的不說,新搞出來的、行會沒有對女性關上大門的,她都願意給女性更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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