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梳妝櫃裡有兩排口紅,都是霍崢嶸為她添置的。
她看到這麼大的盒子,心想不好,他可能被忽悠了,買了一大堆死亡芭比粉之類的滯銷色。
打開後才發現都很實用。
霍選偷偷說,崢嶸叔叔是做了功課的。
哪些顏色適合什麼膚色、什麼場合,他不是到店付款的那種。
她欣喜了很久。
深吸一口氣。
拿出一隻裸色,在嘴唇上點了點。
再審視下妝容——
可以了,用這樣的妝送自己再入一次圍城,既不會太草率,也不會太欣喜。
符合當下的心境。
她下樓時,孟西樓從手機上抬起眼,有點驚訝:「這麼快?我不著急。」
「可以了,就這樣吧。」
他審視她的臉:「唔,說不出哪裡有變化,但好像確實有變化。」
冉狸教他:「看不出化妝痕跡,這就是傳說中化妝的最高境界。」
他輕笑一聲,出門時居然還很紳士地為她穿大衣。
哦吼。
領證了待遇立刻升級。
別說啊,那張證確實重要。
她剛伸進一隻胳膊,他忽然停下來:「你裡面就穿這個?要不要換件別的?」
他眼神閃躲:「比如,大紅色的針織衫、裙子?」
「……」
冉狸瞪他:「你不嫌土嗎?」
「喜慶?「
她搖搖頭,自顧自地把大衣穿上:「不用。」
他腳步動也不動:「去換吧,我等你。你要是沒有合適,我們去店裡現買。」
「真不用,拍照時反正要換的。」
他疑惑:「拍照?什麼拍照?」
「結婚證件照啊——」
她明白了。
這人沒結過婚,不知道流程。
「領證要宣誓,還要穿白襯衫合影的。」
民政局有公用的白襯衫,冉狸和——
上次和霍崢嶸第一次領證的時候不懂,就換了民政局提供的襯衫。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忽然明白過來。
咬牙切齒地說:「我頭婚,確實不懂。」
不知為什麼,她真的有點想笑。
「是,我二婚,比你有經驗。」
他盯著她的臉:「很好玩?」
「是好玩,我好像占了你便宜哈哈哈哈。「
他扭頭就走,冉狸這才意識到——
他這是,生氣了?
完全沒道理。
她追上去:「你生氣了?我二婚,你都知道的啊。「
他頭也不回:「我沒生氣,我只是——」
只是什麼?
他陡然駐足,她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你就當——你就當我娶了嫂子,間接性發神經。」
她齜牙咧嘴地揉著腦門,他嫌棄得很:「走路都能撞上前面的人,笨死你算了。」
但是卻依然乖乖幫她揉:「我看看撞哪兒了。就這麼一條道,這你也能撞上?」
她發現,他這人雖然嘴毒人又痞氣,嘴上不饒人,但真相處熟了,也不算特別壞。
她就不明白了:「我們之間,就是個協議婚姻,永遠隔著你哥哥,這你都知道的啊。」
他一愣,從後槽牙里一字一句地吐:「知道,我都知道。」
他今天很不對。
「你要是後悔了,我們可以不去領證的。」
按照之前簽的合約,賠她一點錢就是了。
「你不會心疼那點錢吧?」
他移過視線,看向遠處。
「當年,我哥說他一個大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沒有人能逼他和你領證,我當時還不信,現在我懂了。」
她一愣:「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不能逼你。」
清冽的晨光照在他們身上,朝霞如緋紅的火焰,在他們身後的天空燃燒。
露水落在他鋒利的眉尾,他的聲音堅定磁沉:「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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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
九點工作人員才開始工作。
他們來早了。
離婚的比結婚的多多了。
他們在機子上領了號,居然排第一個。
孟西樓吐槽:「不是說今天宜婚嫁?怎麼就我們一對?」
「你不懂,現在潮流是離婚,結婚率持續下降,傻子才結婚。」
他似乎有點鬱悶,好像她說的傻子就是他。
她嘆了口氣:「弟弟啊,別怕,時間一到,我們也有機會趕潮流。」
「你喊誰弟弟呢?」他狠狠瞪她,「什麼離婚?誰要離婚?」
別說哈,發現他這人沒那麼凶以後,逗他還是挺好玩的。
他抱著胸,似乎在生悶氣。
他這人就是這樣,總是氣鼓鼓的。
冉狸沒理他,低頭玩連連看。
忽然手機屏幕上投下一片影子,她一愣——
抬頭正對上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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