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玉枝看向了擺放著月曜牌位的供桌,眼中似要落下淚來。
而薛野聽了玉枝的講述,心中也有些大概的猜測。他覺得事情的關鍵,還是要弄清楚月曜和葉大究竟在雪山上到底遭遇了什麼——他們極有可能發現了崑崙胎。
可即便是發現了崑崙胎,又怎麼會弄得一死一傷一敗走的下場呢?
況且,月曜和葉大進山的時候,孤鸞並不在隊列之中,為什麼最後卻是她把葉大的屍體和月曜的消息帶回無霜城的呢?
薛野向玉枝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玉枝姑姑,你有沒有想過,先代北境之主的死,可能是孤鸞大人一手……」
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完,只需要點到為止。薛野知道,話說到此處,已經足夠玉枝了解他的想法了。
「不是沒有想過。」玉枝實事求是地說道,「可是,她哭了。」
玉枝接著說道,她的聲音很輕,輕得薛野甚至聽得有些不真切。
「那個晚上,她親手葬了葉大之後,抱著我大哭了一場。」
「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看見孤鸞哭。」
眼淚並不能說明什麼,可是面對故友痛徹心扉的眼淚,玉枝就算再殘忍,都沒有辦法繼續懷疑她。
畢竟,她們只剩下彼此了。
第132章
作為結契大典的另一個主角,徐白今晚自然也是要獨自一人居住的。
三重殿被徐白和孤鸞拆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一晚上,徐白只能換了間普通宮室休息。
雖是臨時住所,但徐白畢竟是被孤鸞蓋了章的北境少主,作為無霜城未來的主人,就算是徐白的臨時居所,陳設也一樣盡善盡美。東海的珊瑚,南海的明珠,小小的一座偏殿,竟然連裝飾品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
身外物,徐白未見得有多在意。
他一開始之所以會選擇住在四面透風的三重殿中殿,便是因為不想與北境有過深的瓜葛。只是如今,薛野那個愣頭青不分青紅皂白便一頭扎進了北境的紛繁諸事之中,徐白也就沒辦法再置身事外了。
緊閉的回紋花窗紋樣繁複,一如徐白複雜的心緒。
想起薛野的種種行徑,徐白覺得既歡喜又頭疼,頭疼的是薛野不知輕重便強勢入局,喜的……亦是薛野不知輕重便強勢入局。
雖然前路難測,可眼下,薛野畢竟是當著眾人的面答應了要與徐白「結契」的。
徐白很難說出,當看著薛野說出「願意」二字的時候,自己的腦子裡在想什麼,那場面太多突然,那是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徐白摸了摸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平息的心跳,才算是終於抓住了一些所發生之事並非幻覺的證據。但轉瞬,徐白又陷入了一種患得患失的困惑中:「薛野所說的『願意』,便真是真的願意嗎?」
徐白無法斷定。
薛野向來是無利不起早,嘴上說得乖順,實則心裡的鬼主意一個比一個多。
也許,那又只是薛野的另一個詭計而已。
可,若真是薛野的詭計,徐白便會選擇裹足不前了嗎?
不會的,徐白只會對薛野的詭計感到歡迎。畢竟,若說薛野是心懷鬼胎,那徐白便是居心不良。雖做不成高山流水的知心朋友,倒也算天造地設的一雙壞種。
甚是般配。
既然打定了主意,徐白索性不再糾結,長夜漫漫,他索性調動起了體內的靈力,順勢打坐調息了起來。徐白在與孤鸞打鬥時所受的傷尚未痊癒。
既然明知前路不定,便也預料到了未來免不了會再與孤鸞有一場大戰,做足準備總是沒錯的。所以徐白如今的當務之急,便是趕緊養好傷,旁的胡思亂想,尚需放在一旁。
左右,只要薛野與徐白結了契,徐白便能有千種萬種辦法叫他再也走不脫。
說來也怪,自從到了北境之後,徐白的靈力運行便比從前順暢上許多。若是忽略那每日夜間響起的奇異鐘聲,北境對於徐白來說倒當真是個難得一見的洞天福地。只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若不是薛野此番尋來,徐白原是不打算繼續在此耽擱的,還是要尋辦法儘速脫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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