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顯然沒有想到宮門外會有人,往外開啟的門扉不輕不重地打在了立在殿門外的薛野身上,讓從裡面出來的玉枝嚇了一跳,她頓了一下,才抬頭看向站在殿門外的人,當看見薛野的時候,她明顯愣了一下。
玉枝看著薛野的臉,有些遲疑道:「你……」
然而她還沒來得發問,便聽薛野說道:「在下葉歸苦,來為玉枝姑姑診脈。」
「葉歸苦?」
玉枝在腦海中思索著這個名字,但顯然一無所獲,只能勉強從「葉」這個姓氏里,窺見一絲葉家老二的影子。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忍住了,只扭頭看了一眼殿內,轉而對著薛野說道:「診脈就不必了,我沒病,勞煩你多走了一趟。只是如果你不介意,正好我的客人病了,不如你去替他看看,也不算無功而返,可否?」
病了?
薛野挑了挑眉,心中不由地嘀咕道:「徐白病了?這禍世的孽障竟還有生病的一天,難不成是天寒地凍,把腦子給凍壞了不成?」
薛野會這麼想是因為修者照理說不可能會生病。畢竟修者不知寒暑,不分冷熱,且筋骨不似凡人,哪可能會生病呢?
只是,世事亦有例外,唯一的可能便只有——走火入魔。
話雖如此,可……徐白?
薛野在心中轉了幾個來回,都深覺徐白不像是會走火入魔的那種人,他心裡琢磨道:「徐白不像啊。」
這怕不是個圈套。
薛野細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他昨日才到,徐白便是神仙都不可能算得到,還提早布下陷阱等著自己吧。心裡百轉千回,薛野還是作勢要推辭,道:「這恐怕不妥吧,我……」
豈料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玉枝說道:「我有事要離開一趟,你直接進去吧,他就在中殿的第二層。」
「可是……」
然而還沒等薛野把話說完,玉枝姑姑便快步走開了。
行色匆匆,似有古怪。
但薛野無心去管玉枝的行蹤了,他正躊躇著要不要推門而入。
實際上,薛野並不想那麼早見到徐白。他來北境不過就是想確認一眼徐白是死是活而已,若是死了,還且罷了;若是還活著,那薛野少不了要補上兩刀。左右遠遠看上一眼便也足夠了,也沒必要非得面對面吧。
就算薛野如今帶著葉歸苦的臉,但萬一敗露,只怕要被徐白千刀萬剮。
但轉念一想,徐白現下正在病中,豈不是最為虛弱之際?真打起來,誰剮誰還不一定呢。況且顰兒先前交代,讓他沒事便待在玉枝殿中,不要讓雪山神女的人發現。薛野無意節外生枝,所以——
「來都來了。」
薛野聳了聳肩,推開了玉枝宮殿的大門。
前殿空曠,地面是黑色的大理石,光可鑑人。薛野走在裡面,甚至能聽見自己腳步的迴響。而當他穿過前殿,到達中殿時,便看見整個中殿竟然無牆,只用層層疊疊的白色帷幔遮擋目光,看上去風雅異常。
可惜風雅為清冷之物,在這終年落雪之地,猶顯淒清。
薛野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往第二層走去。
入目仍是一片白色。風卷層簾,如同漫天飛舞的霰雪,正映著窗外被皚皚白雪覆蓋的霧凇,美輪美奐,瑰麗奇絕。透過重重白紗,依稀可以看見最裡面安放了一張臥榻,臥榻背後是織金的五彩屏風,華美卻孤寂。雖然從薛野的視角只能看見臥榻的一隅,但明顯能看得出臥榻上應該堆著薄毯,且微微隆起,應該是躺了個人。
不出意外,徐白應該就在那裡。
怪了。
「這是病得都起不了身了?」薛野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掀開白色羅帳往裡走去。
可等薛野掀開最後一層白紗,卻發現臥榻上只有堆積在一起的錦緞,並沒有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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