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徐白沒有理會薛野的挑釁,只是沉默地御著劍。
薛野看著徐白那挺闊的背脊,放任心中的黑暗情緒湧上心頭,慢慢地,一個並不光彩的想法湧上了薛野的心頭。
薛野還在東想西想的時候,後山便到了。
事實上,血肉靈芝的母菌並沒有預想的那麼難找。它們就在後山的樹林裡,靠近一片安靜的湖泊。陽光透過喬木的縫隙,如同一縷縷綢緞一樣灑落在厚厚的青苔上。
可如此美麗的地方,卻詭異地坐著好幾十個年齡層不同的男人,他們衣衫襤褸,頭髮打綹,看得出有很長的時間沒有清理過自己了。事實上,別說清理自己了,從他們身體旁邊雜草的生長狀態來看,他們甚至可能很長時間都沒有挪動過位置了。
他們的眼睛呆呆地目視前方,嘴角掛著晶瑩的唾液,一副痴傻的樣子。最可怕的是,他們所有人的腦袋頂上,都頂著一顆或大或小的赤色蘑菇。而這些人中,竟還有幾個薛野的熟面孔熟面孔,正是不久前還同薛野和黎陽一道在酒樓里報名的那群「歪瓜裂棗」。當時在酒樓里的時候,這些人明明還個個都能言善辯的,沒想到如今卻全都成這樣。
不用說,肯定就是長在他們頭上的赤色蘑菇引起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些赤色蘑菇應該就是母菌了。
薛野看著這些人,不確定地說道:「這些人不會是死了吧。」
徐白往前靠近了兩步,保持著一段距離仔細觀察著這些人,片刻後,他道:「這些人的胸腔尚在起伏,明顯還是活著的。」
薛野落後他兩步,躲在徐白的背後,伸長脖子默默觀察著。他不敢離這些人太近,生怕他們會突然暴起咬人。
薛野離徐白有些近了,導致徐白都不自覺地側過頭看他,道:「怎麼,你怕?」
只是把徐白當做盾牌的薛野聽了這話顯得十分不服氣,道:「你才怕呢。」
說著,薛野退後了兩步,又接著問道:「不是說,這血肉靈芝喜歡吃修者的靈力嗎?但我先前見過他們,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不光寄生對象不一樣,連寄生的位置也全然不同。
徐白聞言,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看來這母菌和血肉靈芝的生長條件完全不同,需要以凡人的血肉做條件。」
「那他們不吃不喝怎麼活下來的?」
「應該是服用了什麼辟穀的丹藥。」
兩人正在討論著呢,卻見突然吹來了一陣不小的山風,而那群培育母菌的人中,竟然有一名男子頭頂上的蘑菇竟然被這風吹動,憑空從那人的頭頂上掉了下來。
伴隨著那赤色蘑菇的哐當落地,原本培育蘑菇的那名男子也如夢初醒一般眨了眨眼睛。
只見原本還痴痴傻傻的男子竟然好似一下子恢復了清明一般,「噌」地一下站來起來,他望向面前的薛野和徐白,問道:「我娘子呢?」
薛野讓他問得一懵:「什么娘子?」
那名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片痴迷的神色,道:「我剛剛我分明還與我的娘子在一起。我娘子與我十分恩愛,昨夜還說要給我生個孩子。我今早出門耕地,怎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了這裡?你們使得什麼妖術?快將我娘子交出來!」
薛野看看那名不停叫囂的男子,又看看落在地上的那朵赤色母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薛野於是指了指地上的母菌,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對那名男子說道:「喏,你的娘子。」
男子低頭,卻只在地上看見了一朵赤色的蘑菇。他將那蘑菇撿了起來,左看右看,卻沒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只能疑惑地說道:「這不是蘑菇嗎?」
薛野坦然道:「對啊,這就是你娘子變得,你娘子其實是千年蘑菇精,你往身後看看,這些人都是你娘子抓來的。」
那男子聞言,回頭一看,便看見烏央烏央的人群頭頂蘑菇坐在樹林之中。他立刻嚇得屁滾尿流,連手上的蘑菇也握不住了,隨手一人,便逃也似地往下山的方向跑去了。
薛野見著了那名男子的醜態,笑得十分開懷,他一邊壞笑,一邊展開一張絹布,隔著絹布將那蘑菇撿了起來,朝著那名男子脫逃的背影說道:「喂!你的娘子!」
卻不想不過眨眼之間的功夫,那名男子竟是跑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而薛野笑夠了之後,看了看手裡的蘑菇,又看了看背對著他,正在查看著沒能清醒的那些人的徐白,心中的惡念再次湧現了出來——他記得,宋邈說過,將這蘑菇碾碎了,給人聞一聞,便能使人懷孕。
於是,薛野看著手裡的蘑菇,裝模作樣地驚訝道:「徐白,這蘑菇好像有些奇怪。」
薛野說著,便舉起了手中的蘑菇,想要靠近徐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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