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野知道,這說的是他們漂泊在東海上,即將抵達蓬萊的那天。那一夜,水詭在核舟外徘徊,尋找獵物。水詭此物嗜好食人心肝,擅長發出獵物心中最想聽見的聲音,藉此引誘人類墮入陷阱。薛野當時聽見的,就是徐白求救聲。
薛野哪裡能知道,他又不是徐白肚子裡的蛔蟲,於是薛野照著老辦法,直接閉著嘴不回答。
沒想到這辦法這回卻不靈了。
徐白見薛野不說話,竟然也跟著不說話了,只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是非要等個答案出來。薛野被看得心裡發毛,只能艱澀地張開嘴,硬著頭皮猜到:「不會是我的求救聲吧。」
徐白不說對,也不說不對。
只是徐白原本放在薛野唇畔的食指和中指卻動了,只見那兩根修長的手指強硬地叩開了薛野的唇瓣,循著薛野的唇縫往他的嘴裡伸去。
徐白說:「我聽見你在哭。」他一邊用兩根指頭把玩著薛野的舌頭,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一邊喊我的名字一邊哭。」
薛野簡直是生無可戀,他翻了個白眼,憤憤不平地想道:「那你直說你聽見我被你打哭了不就得了嗎?」
徐白卻不接著說了,他用兩根手指夾著薛野的舌頭,翻來覆去地攪動,攪得薛野的唾液都含不住了,沿著嘴角淅淅瀝瀝地留了下來。
薛野被攪動地實在是不舒服,眼眶裡也生理性地帶上了點濕意。他現在滿頭的問號,一邊覺得徐白神經病,一邊又覺得徐白這行為委實是不衛生。
但最重要的,是薛野著實生氣了。
他薛野又不是泥塑的,可以任徐白搓圓捏扁沒有脾氣。他又不是真的怕了徐白,如今只是因為技不如人暫且退讓罷了,誰知這徐白這個龜孫子竟敢得寸進尺。
「得給徐白一個教訓。」薛野如是想到。
薛野越想越氣,然後把心一橫,把嘴用力一閉,重重地咬在了徐白的食指和中指指腹上。
一口白牙而已,當然不可能對元嬰修士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薛野心裡就是不服!他固執地咬著徐白的手指不肯鬆開,不光嘴上不放,還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徐白,試圖起到威懾的作用。
徐白的喉結似乎動了動。
然後徐白不動聲色地強行將自己的手指從薛野的口中給拿了出來。只見他的指尖沾上了兩道粘稠的銀絲,那銀絲甫一離開薛野的口腔,便被越拉越長。隨著長度變長,銀絲的中間也越來越細,最後斷裂,落在了薛野的下顎上。薛野的下半張臉沾滿了自己的唾液,變得亮晶晶的,但他自己卻沒有察覺。
而徐白的指腹,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兩道淺淺的齒痕。
薛野還在用眼神恐嚇著徐白,他十分警惕,因為他認為徐白被咬了以後怎麼都得暴揍他一頓,但徐白沒有。
徐白盯著自己兩根手指上的齒痕怔愣了一會兒,然後把目光移到了薛野的臉上。他一動也不動,只是用愈加深沉的目光看著薛野,直看得薛野頭皮發麻。
薛野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闖了禍,但他不知道具體是哪裡闖了禍。
第36章
時間回到稍早一些的時候。
當時徐白正在核舟中打坐,以求突破元嬰期,但進展並不順利:徐白只覺得丹田之中內息翻騰,且經脈各處如針刺一般疼痛,簡直是如墜深淵。
而徐白之所以這麼難受,則是因為他此刻的狀態並不正常——他丹田中堆積的靈氣太多,甚至已經超出了一個元嬰初期修士該有的量。
水滿則溢。
但好在徐白的資質足夠好,他的身體雖然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狀況,卻在本能地急速調動體內靈力運轉調息,意圖強行把這些溢出的靈氣納入到自身靈力的循環中來。同時,這個過程也催化了徐白的結嬰。
而徐白的靈氣之所以會溢出,是因為這些靈力本便不屬於他,而是來自於他的本命劍——玄天。
這就不得不說到劍修和本命劍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了。
本命劍雖然是劍,但同時也是劍修可以生死相托的同伴,而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也可能會成為劍修最可怕的夢魘。
最開始,劍修擇劍之時,本命劍便會對劍修施加考驗,劍修只有通過了神劍賦予的考驗,才有資格成為神劍的主人。但事實上,本命劍的考驗不是一時的,而是一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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