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薛野用右手緊緊握著那條小蛇。那蛇即便是被人握住了七寸,也依舊毫無反應,如同一條黑色的皮鞭一樣乖乖地自薛野的掌心中垂下。薛野抓著它的手腕處還留有青紫的痕跡,那是徐白剛剛親手握出來的,如同薛野脖子上的指痕一樣。但這傷痕的擁有者卻顯得十分坦然,他毫不避諱地看著在他身上留下淤痕的人,眼神傲慢得近乎愚蠢。
徐白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薛野手腕移向了薛野的臉,說道:「你看它的大小,像是活了兩千五百年的樣子嗎?」
「誰知道是不是用了什麼奇怪的術法來縮小尺寸。」薛野對於徐白的說法表示嗤之以鼻,「再說了,世上哪有天生長角的蛇,除非……」
話說到這裡,薛野頓住了,一個可能性從薛野的腦海中閃過,薛野立馬焦急地去翻看手中長條形物體,竟真的在那條小蛇的肚皮附近找到了四隻已經成型的小爪子。那爪子雖然稚嫩,摸上去如同花瓣一般柔軟,但因著這些爪子的存在,薛野卻怎麼也無法再輕易小瞧這條小蛇了。
因為那四隻小爪子,竟然是五爪的。
薛野震驚地朝身後的徐白望去,不可置信地說道:「可真龍,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世上已無真龍,只有地龍妄圖翻身,這是修真界的共識,可如今這條小龍的出現,卻成功推翻了薛野,乃至全體修士的常識。
徐白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什麼,語氣平靜地說道:「此處洞穴乃是在東海秘境之內,東海秘境每五百年一開,修士在其中也不過寥寥十日,對上古種族而言,這裡是最好的避禍之所。」
薛野於是想到了小龍出現之前,洞穴內螢光四散的那番奇異景象,不由喃喃道:「所以那些螢光……」
徐白也只能推測:「應當是龍族的秘術,不慎被我們解開了。」
但薛野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徐白話里的漏洞。
「我們?」薛野可不這麼認為,「不是我們,是你吧。」
這龍族的秘術,分明是對徐白的血滴有了反應才顯現出了這條小龍的蹤跡。
思及此處,薛野不由地上下打量起了徐白。他的目光落在了徐白血漬氤氳的頸側,那凝固的血液如同一朵妖冶的曼陀羅,盛開在徐白皓白的皮膚上。
難道,是徐白的血?
徐白沒有接話,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跟龍族有什麼牽連,但徐白也暫且無法解釋為何龍族秘術會對自己的血液有所反應。於是他只能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之中,試圖找出一個相對來說合理一些的解釋。
但徐白一言不發低頭沉思的動作,在薛野看來,便是「懶得跟你解釋」的意思。
薛野見徐白不理他,心裡分外不服氣,啐道:「又開始裝腔作勢。」
但薛野轉念一想:「就算徐白真的跟龍族有什麼牽連,他又憑什麼會告訴我呢?為了防止我知道後分一杯羹,他必然會瞞著我,然後自己獨占所有的好處。」
薛野看著徐白沉默矗立的修長軀幹,越看越覺得徐白打算吃獨食。於是,一個「好主意」突然湧上了薛野的腦海:「既然徐白不告訴我,我自己找答案便是了。」
打定主意的薛野便這麼拿著那條小龍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徐白。
徐白只覺得內心千頭萬緒,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歸涯下的螭龍、卻邪峰草廬中的玄玉,而如今在這東海秘境之中,又憑空出現了一條真龍。
徐白看向自己腰間繫著的那塊玄玉,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莫非……」
可還沒來得及等徐白得出什麼結論,他便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涼,他側頭一看,是薛野。
薛野竟把那條小龍的吻部按在了徐白脖子處的傷口上,薛野的動作算不得重,並沒有牽動徐白的傷口。那龍吻附滿龍鱗,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冰冰涼涼,竟然還有一絲絲的舒適。
察覺不對的徐白偏過腦袋,低頭看向了正在作妖的薛野,薛野也恰好在抬頭觀察徐白的反應,兩兩相對,薛野卻絲毫沒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反而皺了皺眉,對徐白說道:「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徐白只皺眉看著薛野,沒有回話。
看來是想多了。
薛野覺得無趣,正想把小龍收回,哪裡知道剛剛把那小龍的吻部拿離徐白的頸側,薛野卻突然感覺手中一滑——竟是那條小龍活了過來,不管不顧地從薛野的手中逃了出去。
而那小龍也沒有跑到別處,竟是親親熱熱地環上了徐白的脖子,而後吐出信子,在徐白的傷口上舔了一下。
那小龍的動作之快,連薛野和徐白兩名以體術卓絕著稱的劍修都沒能反應過來。
薛野剛想伸手去抓那條小龍,卻被徐白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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