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皺眉,但他並沒有開口否定薛野的話,他緊緊盯著薛野的雙眼,緊接著,一道劍意激盪開來。薛野瞬間察覺,揮劍抵擋,一聲劍鳴之後,薛野的下品靈劍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不過片刻,薛野手中的下品靈劍便在徐白劍意之下分崩離析。薛野的劍刃雖碎,徐白的劍意未消。薛野以元嬰期的肉身相抗,卻被割出道道劍痕,而後抵擋不了,被擊飛出去,落在了石台的邊緣,寒江雪面前。
薛野只感覺臟腑之中翻江倒海,喉頭抑制不住地泛起一陣腥甜,薛野把這口血硬生生壓了下去,但緊接著,踏遍感覺體內原本充盈的靈氣在漸漸潰散——是混元丹的藥效過了。
可笑,他薛野便是吃下了混元丹,竟然還是敗在了徐白的劍意之下。難道元嬰期的薛野竟然還打不過金丹期的徐白嗎?
薛野內心幾經波折,卻聽見身後傳來徐白古井無波的聲音:「還比嗎?」
比?薛野哪裡是在比,薛野是在爭。
徐白總是如此,他不爭便是爭了,天道把他想要的一切都雙手奉上,只等著徐白來拿便是。他僅僅是站在那裡,便可以輕易擊碎薛野用自尊換來的一切。
薛野不經想問一句憑什麼?
就憑徐白出生比薛野乾淨?就憑徐白天資比薛野優越?還是憑徐白受天道愛戴,回回都能化險為夷?
薛野不服。薛野不服!
他是修者,這一輩子,與人爭,與天爭,與命爭,誰人擋他他便與誰爭。
薛野回頭,雙目通紅地看著立在他面前的寒江雪,而後聚起喉頭氤氳的心頭血氣,淬成一口不甘的怒火,繡口一吐,在寒江雪白色的劍身上落下了點點猩紅,如同待放的紅梅一般,灼人眼球。
寒江雪劍身激盪,竟然引得整個劍冢中的劍也隨之一同顫動——薛野想要強逼寒江雪認主
薛野回過頭,看著徐白難得顯露的震驚神情,無端覺得自己原本那鬱結心頭的怨氣消散了些許,他無視身上的傷痛,對著徐白露出了一個充滿嘲意的笑容:「怎麼?知道怕了?」
第7章
強逼神劍認主這樣的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薛野當然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
但這樣的事情理論上確實可行:神劍認主無外乎兩個條件,一是取劍人有能力抵抗威壓站到神劍的面前,二是神劍自己願意奉取劍人為主,而後只要取劍之人將自己的心頭血澆築在神劍之上。
薛野和徐白的差距不過是寒江雪願不願意認之為主罷了。
儘管薛野已經將口中的心頭血噴在了寒江雪的劍身上,但是寒江雪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這其實很正常,神劍個頂個地眼高於頂,在認主這件事情上面更是千挑萬選,像寒江雪這種不世出的神劍更是一千多年都沒有過心儀的劍主。神劍都有傲骨,自然不可能什麼阿貓阿狗只要站到寒江雪面前,寒江雪就願意跟著走。
但薛野不信邪,他聽見徐白毫無波瀾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後傳來:「寒江雪對你無意,收手吧。」
薛野甚至都可以想像到此時的徐白臉上肯定依然是板著那一張死人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就如同是在給薛野那平庸的劍修生涯宣讀判詞一樣。好像無論薛野如何出醜,在徐白看來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哪怕徐白臉上帶著嘲諷都能讓薛野好過很多,但看見徐白那和平常一樣的冷淡的神情只能讓薛野了解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徐白從一開始就覺得薛野辦不到。
撂下了狠話又被狠狠打臉的薛野沒有回頭,他緊緊盯著面前的寒江雪,甚至把下唇咬出了血都沒有察覺。薛野知道,若是在這裡輸給了徐白,那他這一生怕是都不可能再有贏過徐白的機會了。徐白會拿到他心儀的神劍,而薛野則會在離開劍冢之後被宋思遠剖出金丹。往後,他與徐白,便是雲泥之別。
憑著這一點,薛野也願意破釜沉舟。
薛野抓起了手中斷裂的下品靈劍碎片,咬著牙對身後的徐白說道:「寒江雪有意無意,不是你說了算的。」
說罷,薛野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將下品靈劍的碎片扎進了自己的心口。霎時間,薛野心頭血如同不要錢一般傾瀉在寒江雪之上——既然寒江雪不肯認他為主,那薛野留著這一身心頭血還有什麼用處?
薛野側過身,整個人幾乎已經跪在了地上,他俯身在寒江雪之上,心口的血漬如同大樹的根莖一般蜿蜒開來。薛野扭頭看向徐白,大量流失的血液讓薛野的視線有些模糊,他似乎見徐白往前走了兩步,但徐白臉上的表情卻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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