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甲皺眉想了想:「不知道啊,王爺給王妃罵了?你瞅瞅給咱王爺委屈得,像大姑娘似的,都不說話了。」
秦闕聽力很好,一聽部曲們這麼嘀咕,他更氣了。於是眾人就見端王爺揚鞭抽了馬屁股,一溜煙跑沒影了。
秦甲摸著下巴上的鬍鬚,篤定道:「看,果然是被王妃罵了。」
打了勝仗,自然少不了一頓慶功宴。將士們將戰死的馬匹拖回來放血剝皮,空地上支起了數百口大鍋,每一口鍋中都燉煮著滿滿的馬肉。
肉香和熱氣盤旋在居庸關上空,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秦闕除外。入了居庸關後,他稍稍洗漱完畢便去了衛椋的大營,大戰之後要關上門復盤,不能因為打了一次勝仗就忘乎所以。
衛椋將秦闕表揚了一遍又一遍:「你們幾個都學著點,看看端王爺,喜怒不表於顏色。再看看你們幾個,加起來兩萬人,殺的人還沒有端王兩千部曲殺的多,你們怎麼好意思呲牙咧嘴。」
被點名的幾個統領對視一眼,努力壓下了唇角的笑容。
表揚了秦闕之後,衛椋又開始表揚溫珣:「瓊琅啊,你上來坐。你們幾個聽好了啊,戰前發到你們手裡的武器就是瓊琅做出來的。瓊琅說了,過兩年手頭寬裕了,給幽州鐵騎的兄弟們都配上好兵器。」
營帳中爆發出了驚人的歡呼聲,歡呼聲中,秦闕的目光不由得瞟向了溫珣,唇角也不自覺地揚起。可是當他發現溫珣清亮的眼眸正含笑盯著自己時,牢記著自己還在冷戰中的端王爺清清嗓子,倔強地挪開了視線。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說三天不理溫珣,就要三天不理。這三天他要是主動開口說一句話,他就是狗。
好在接下來的慶功宴,秦闕被幽州鐵騎的將軍們輪著灌酒,他和溫珣不坐在同一桌,這真是幫了大忙了。
一邊喝著酒,秦闕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溫珣那一桌。見溫珣身前的杯子中裝著的是烈酒,他特意吩咐上酒的部曲:「王妃不能喝烈酒,給他換成米漿。」
米漿是由大米加上酒麴發酵而成的酒水,甜味大於酒味,在秦闕看來,這基本喝不醉人。
然而他還是高估了溫珣的酒量,幾杯米漿下肚,溫珣兩頰紅紅,「噗通」一聲趴下了。溫珣那一桌的將軍們愣了一下後,爆出了鬨笑聲:「王妃酒量真不行啊!」「這還沒開始勸酒歌,他就倒下了!」「快快,扶王妃下去休息。」
話音落下,眾人就見秦闕一口乾了杯中酒,他對著部曲們拱拱手:「瓊琅醉了,我送他去休息,稍後再來陪諸位痛飲!」
在眾人的笑聲中,端王爺紅著臉抱起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溫珣走出了營帳。衛椋早就給二人安排好了住處,在部曲的指引下,秦闕很快就找到了那間整潔安靜的小院。
屋中生了爐子,紅色炭火將不大的房間烘得暖暖的,床榻上鋪了厚厚的褥子,光是從細節之處就能看出衛椋對他們二人有多在意。秦闕將溫珣小心放在床榻上,看著溫珣微紅的面頰,他一邊扯起被褥細細給溫珣蓋上,一邊嘟囔著:「米漿都能喝醉,你啊,以後老實喝點熱水就行了。」
「你現在喝醉了不省人事,我和你說話就像是對著一根木頭說話,不能算是我主動理你,你懂了嗎?」
「溫瓊琅,本王遲早要被你氣死。你說說,你是怎麼敢的呀,那可是戰場,你就這麼大咧咧過去了。真出了什麼事,你要本王怎麼辦?做鰥夫嗎?」
「哎,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看看你……喝醉都這麼好看。」秦闕抬手想要摸摸溫珣的臉頰,可是剛一抬手,便發現自己的袖口被溫珣拽住了。
「做什麼做什麼?別以為拽住本王的衣袖,本王就會心軟。本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三天,說不理你就不理你。」
話音剛落,就見溫珣睜開了雙眼,一雙清澈的眼眸正含笑盯著自己:「嗯,王爺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三日就三日,說不理瓊琅,便不理瓊琅。」
秦闕瞬間懵了,他的目光慌亂地轉了一圈,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被抓包了。清清嗓子後,端王爺哼了一聲,冷酷地想要將自己的衣袖從溫珣手中抽走。
還沒等秦闕有所行動,就聽溫珣緩聲說道:「可是瓊琅做不到啊,讓我三日不與王爺說話,我做不到啊。」
「別說三日,便是三個時辰同王爺分開,我亦會覺得難熬。怎麼辦呢?王爺,王爺真的忍心不理我嗎?」
「王爺,你忍心不理這個心悅你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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