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這樣的,瓊琅。」
他很想告訴溫珣,溫珣說的這一切他在開口說之前就已經想過了,他雖然愚鈍卻也沒傻到認不清本心看不清大勢的地步。說到底還是他和瓊琅相遇時不美好,相處的時間又短,瓊琅才會對他沒有信心。
想了想後,秦闕坐直了身體,呼出一口濁氣,眼神柔和地看著溫珣:「今日是我唐突了,瓊琅拒絕我也在我意料之中。不過來日方長,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決心和信心。我就是想說,如果你不反感我的話,能不能看我將來的表現,給我一個正大光明追求你的權利?」
溫珣怔了一刻,隨即笑道:「那是自然,王爺在瓊琅心中本就是特殊的存在。」
第二日車隊繼續出發,才行了半日,紅玉他們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王爺今日……跑得有點勤快。」
往常趕路時,秦闕會和部曲將領們輪流在車隊前方帶路,只有休息或者遇到事情時,他才會打馬折返到溫珣車架中同他商議什麼。可今日……
袖青認同地點點頭:「平均半個時辰同瓊琅說五次話。」最初時袖青還以為是行軍路上出現了阻礙,王爺需要和瓊琅商議,可是看著王爺時不時遞到車廂中的各種小物件,袖青不是很確定了。
紅玉伸出兩根細長的指頭輕輕撫摸著下顎線,秀美的眼睛眯起:「可疑~」
袖青翻了翻手中帳冊,揉了揉酸脹的眉心,緩聲道:「別亂想了,穿過中山國就到幽州境了。還不知幽州是什麼情況,你別這麼放鬆。」
紅玉不在意地「哈」了一聲:「幽州是王爺封地啊!都到家門口了還能有什麼事?我可聽說了,幽州鐵騎已經在等著我們了,有了鐵騎護送,我倒是要看看誰敢生事。」
袖青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慢悠悠道:「有時候我真覺得,傻人有傻福。」
沿著官道一路向北,路上的景色逐漸荒涼,最初時還能見到衣不蔽體的災民,等靠近幽州時,官道兩側連災民都見不著了。秦闕震驚:「幽州竟然荒僻至此?連災民都不願意投奔了嗎?」
大咧咧的秦甲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還順著秦闕的話說道:「對啊!幽州確實荒僻啊,咱朝廷發配犯人的地方,災民又不傻,沒事往幽州跑做什麼?」
秦甲不說話也就罷了,話音落下後,成功將端王爺搞自閉了。
幽州鐵騎在涿郡治下的北新城縣迎接端王一行,眼看北新縣城近在眼線,眾人卻遇遇到了北上最難過的一道關:只見一條濁浪滾滾的河流橫在了車隊之前,河上的橋被水流衝垮。
部曲們看著三丈多寬的河水傻了眼,恨不得自己肩上生了翅膀能飛過去。然而人是不能長出翅膀的,想要到薊縣,要麼繞路要麼想辦法渡河。
秦闕咬牙:「早不斷晚不斷,本王的前哨路過是不斷,偏偏本王從此過的時候,橋沒了。這要是巧合,本王倒立一個時辰!」一路走來,秦闕根本不信所謂的巧合,他懷疑眼前的斷橋是幽州的那些達官貴人給他的一個下馬威。
溫珣收好幽州輿圖,柔聲勸道:「沒有證據的事情,王爺還是別胡亂猜疑。夏季本就是雨水多發季,前段時間一場大雨緩了旱災,卻也帶來了過量的雨水。雹水河穿過山嶺,山上的水流注入河中導致水量暴漲也是沒辦法的事。天色已晚,我們先在紮營,再想辦法渡河。」
秦闕目光沉沉地看著河對岸,唇角緊繃:「等本王過了岸,一定要揪出那些看戲之人。」
從沒想過北上之路會被一條河攔住,秦闕神情嚴肅,吃飯的興致都沒了。抬眼看了一圈,只見部曲統領們大眼瞪小眼,都在眼巴巴看著自己,等自己拿主意。
秦闕若是知曉如何是好,也就不會坐在這裡乾瞪眼了。這時他發現溫珣竟然不在,於是習慣性地問了一句:「王妃呢?」
崔昊回應道:「王妃去部曲中找工匠了。」
溫珣堅信高手在民間,自己搞不定的問題總有人能知曉答案。於是他問了部曲統領:部曲中可有木工瓦工,最好能建過橋撘過梁的人。問了一圈後,還真被他找到了幾人。這幾人不是秦闕從長安帶來的部曲,而是後來在陽曲城收編的許氏府兵。
當得知王妃找他們請教問題時,這幾人說話都開始打哆嗦了。他們大字不識幾個,也就跟著家裡長輩建過幾座橋撘過幾座屋子,怎麼能教王妃呢?萬一說錯了話,引得王妃不高興,小命不就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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