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若是目的不單純,無論他如何掩飾都會露出破綻。先前他們特意引出京畿大營的話題時,張岩緊盯著溫珣的一舉一動,他發現溫珣像是沒聽見他們閒談似的,一門心思在吃飯。但凡溫珣露出一絲異樣的眼神,張岩都能察覺到。可惜沒有,張岩從頭至尾沒發現溫珣有不對勁的地方。
秦闕倒也爽快:「行,我聽先生的,一會兒再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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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闕幾人在大殿說了什麼,溫珣並不知曉,也並不在意。吃飽喝足的他沿著花園小道慢悠悠地消食,月光下花影搖曳暗香浮動,讓人心情越發鬆弛。
就在溫珣向著聚寶湖走去時,前方的花叢中突然躥出了一道黑影,筆直的撲向了自己:「公子,公子您沒事吧?傷哪了讓我看看?」
韓恬著急地拽著溫珣的袖子,彎著腰湊近溫珣的前胸後背,眼睛恨不得都要貼到溫珣身上了。溫珣無奈:「我很好,沒受傷,你又聽誰說了什麼了?」
韓恬再三檢查了他家公子,確認毫髮無損才安心的後退一步:「是……」
一旁傳來一道清雅的女音:「自然是聽紅玉說的。」花叢後方有一青衫美人踏月而來,她生著一張鵝蛋臉,面容姣好神情恬靜,宛如月下仙子。
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端王府中第一位侍妾袖青姑娘。
袖青懷抱著瑤琴,待他走到溫珣身前時,便停下腳步行了一禮。溫珣笑道:「袖青姑娘每次見我都如此客氣。」袖青眉眼含笑:「這是應當的。於公,你是側妃,我們是還未記名的侍妾;於私……」
韓恬豎著耳朵想要聽下文,卻見袖青笑而不語,一雙眼眸亮閃閃地盯著自家公子。
這時耳畔傳來了一道張揚的招呼聲:「哈,你們湊在一起說我什麼壞話呢?我聽見你們說我名字了!」比起端莊的袖青,紅玉的性子要跳脫些許,她從另一側的花叢中闖了過來,還沒站定身體,便雙目灼灼看向了溫珣:「瓊琅你見過王爺了吧?怎麼樣?王爺凶你了嗎?拿鞭子抽你了嗎?」
溫珣還沒說話,袖青便笑道:「你當瓊琅如你那般冒失?你見他可有損傷?」
紅玉撫了撫胸口,飛揚的眉眼中露出了幾分慶幸:「那就好,方才我還擔心,怕王爺對你動粗。」說這話時,紅玉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大殿,聲音不自覺地弱了下來。
她始終記得第一次見到端王秦闕時的場面,她本是二皇子府上的一個婢女,因為生得貌美,就被選中了做棋子。二皇子借著皇后的手將她送入了端王府,想著讓她穩住腳後為二皇子傳遞消息。
哪知道入府當日她沒能承寵也就罷了,還被端王和侍衛統領一頓威逼恐嚇,她被嚇得不輕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慌亂中她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的來去脈交代得一清二楚。原以為端王得知自己是二皇子的探子後會要了自己的小命,沒想到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將自己養在了後院。
紅玉伸著兩條細胳膊對著溫珣比劃著名:「你是不知道啊,王爺的鞭子那麼長,拳頭那麼大。他那個叫秦甲部曲只是輕輕捏了我一下,我胳膊就青紫了一月。要是他們對你動粗,盤問你來歷,我真怕你挺不過來。」
袖青寬慰道:「你現在可以安心了,瓊琅不但見了王爺,還同王爺一起用了晚膳。」
紅玉雙手握拳開心的原地蹦躂了一下:「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以後瓊琅就能和我們一起過安穩日子了。」
溫珣覺得好笑之餘,心中又覺得暖暖的。這兩位姑娘雖是後院侍妾,可卻善良熱情,這段時間若不是有她們和吳伯多加照拂,自己也不知會成什麼樣。
見二人眉開眼笑的模樣,溫珣不忍心告訴她們真相:王爺還沒開始盤問他,只怕他的這場盤問不會輕鬆。不過這種事就別告訴她們了,免得她們又要為自己擔憂。
笑鬧一陣後,紅玉猛地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瓊琅,有好東西送給你。」隨著她揮手,遠遠跟在她身後的婢女捧著一個黑色的盒子快步走了過來。
紅玉一把抱起盒子塞到了溫珣懷裡:「這些東西是我入府的時候宮裡賞賜的,我估計我是派不上用場了,希望你能用到。」
溫珣有些好奇:「嗯?什麼東西?」就在他準備打開盒子時,紅玉和袖青同時摁住了盒子,二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個得你回去自己看,或者和王爺一起看,不能現在打開。」
溫珣抱著盒子僵在了原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兩人真沒將自己當外人,竟然連這種對象都為自己準備了。
紅玉有些羨慕地看了溫珣一眼,再次關照道:「這是好東西,一般人我捨不得給他。你別浪費了,好好用哦。」入府兩年,她的目標遲遲沒能達成,想必二皇子那邊已經放棄她了。這兩年她也想明白了,王爺好男色,這輩子她估計是沒有用武之地了,做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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