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下午兩點,外面雨停烏雲散去,透出溫暖的陽光來。
宋拾倚靠在電梯牆上,視線落在同乘電梯人穿戴的外骨骼設備,忽想起方才預知中的畫面,沉悶地吸了一大口氣,腮幫子鼓起。
災難序幕最先鬧事的既不是哀涅托,亦不是回溯,而是她們下意識忽略的財閥集團奧羅拉。
聯邦內部管理層大換血,權力易主,奧羅拉難得消停一陣子。
而短暫的消停,僅僅是他們以為霍爾同之前聯邦那群道貌岸然的老東西一樣,行行賄便睜隻眼閉隻眼,誰知霍爾一掌權就隱隱有打壓財閥的意思。
年輕氣盛且油鹽不進。
財團老總們倒是有恃無恐。奧羅拉科技遍布聯邦,上到聯邦軍方,下到貧民百姓,無一不是使用他們的義肢外骨骼設備等等產品。
只需要稍稍出手就能解決的麻煩。
他們可不在乎這座城市是否會滿目瘡痍,人們是否會受傷——不,受傷了才好,那些義肢和醫療設備的銷售量絕對會直線飆升。
宋拾感覺,這個時代的繁華如同飄在水中的油,空泛虛浮,淺淺一層又油膩至極。
猶如蛀滿蛆蟲的金箔蘋果,彌散這紙醉金迷的浮華與腐臭。
在財閥集團和老貴族眼裡,普通人不過是金字塔底端的螞蟻,在滾輪上用力奔跑的老鼠。
底層人除非被檢測出精神力,才能跨越階級。
電梯門打開,宋拾半隻腳剛踏出電梯,抬眸,一群人蜂擁而至圍堵上來。
嗯
她愕然環視她們,後脊背悄然繃緊,抿唇,「怎麼了?」
一時間,他們面面相覷。真湊到正主面前,反而忸怩起來。貿然打探人家的事,怎麼想都不禮貌,還是郭賈同直言詢問,「聽說你被調走了?」
聞言,宋拾鬆弛了肩膀,原來是問這個啊。
她眨巴眼,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活生生站在眼前時,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你們消息還蠻靈通的。」
得到可能的答案,還有人想問些什麼,卻被郭賈同提前打斷。
「問那麼多幹嘛,」
他鄭重清嗓子,「好了好了。我有一件事要宣布……」說著,瞥了眼身旁的女聯邦軍,黝黑的皮膚開始冒紅。
人們心照不宣安靜下來,笑眯眯凝視著自認為是地下戀的情侶。
男人深吸氣,耳垂紅得滴血卻牢牢攥住對方的手,緊繃著臉說:「下周三我倆舉行結婚,你們可都要參加啊。」
「那肯定去,一定要吃到你倆的喜酒才行!」
大家演技堪稱精湛,佯裝震驚,紛紛送上賀喜,以及虛心夸上一句「藏的夠深啊」「我們都不知道呢」。
「誰追的誰呀?」
「這還用問呢?怎麼想都是老郭追的阮玉。」
又是一陣起鬨,與友善的笑聲。
宋拾卻沉默下來。怎麼會那麼巧,仿佛是上天開的玩笑,暴亂日期正是下周三。
好苦難的情侶……
突然,準新娘阮玉cue起宋拾,嘴角含笑:「于衡,你也要來哦!」
她面龐柔和,嗓音溫柔,天生自帶親和力。
「好,我儘量。」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不邀請我嗎?」
聞楚玉笑著從辦公室走出來,不輕不重斥責,「剛才就聽見你們一群人在走廊嚷嚷,真不怕被執勤機器人撞見扣績點啊。」
郭賈同樂呵呵:「老大,我和阮玉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邀請你啊。」
「少拍馬屁,我看你們今天也沒什麼事,都散了吧。」聞楚玉揉揉眉心,轉身,將宋拾叫進辦公室簽字。
整個過程無比順利,聞楚玉什麼也沒過問,她一簽完字,便被放行了。
走出軍律所,地面水跡未乾,陽光卻將人炙烤得暖烘烘。
宋拾看了眼終端,覺得時間還早,戳開和付秋棠的聊天頁面,約飯。
……
餐廳裝潢簡約考究,室內光線充足,映照得木質桌椅泛著柔和的光澤,掛在牆壁上的大型終端播放著義肢GG。
靠落地窗的位置,侍應生禮貌微笑,躬腰為兩位客人上好牛排與紅酒,欠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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