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三十多來人,他們推搡,擁擠著,被彼此夾下了車。等人都下的差不多,宋拾才從座位上站起身。
伊甸園裡的僕從顯然是經過篩選的,不論男女,容貌精緻漂亮,身姿優雅,渾然天成,猶如舒展的天鵝。
與此同時,一些不合時宜的碎語聲響起: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僕人都挑好看的……誰知道到了夜晚他們會不會爬上主人、客人的床。」
聞言,約翰忍不住向那群俊男美女的方向瞟,問道:「哎,劉哥,你說他們會不會晚上來我們屋子裡……」
說著,他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眸。
宋拾掀了下眼皮:「閉嘴。」
「哦。」約翰只好閉上嘴,心中泛起嘀咕,都是一路貨色,裝什麼裝。
似察覺到什麼,他向遠處抬眸,眼前猛然一亮,聲音下意識飄出來:「我靠,劉哥!」
宋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輛低奢的黑車,綢緞似的白色長髮盪出車窗,男人狹長的金眸微斂,薄薄的唇張張合合,側著身,同身旁的人說著什麼。
聯邦軍在這,身為上校,霍爾自然也在,但她心臟還是不免漏了一拍。
宋拾視線一轉,霍爾身旁的人被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個所以然。
約翰壓不住激動的聲音:「是霍爾上校,只在學院官網首頁看見過,沒想到能見到真人!」
這讓宋拾有些驚訝,她揚起眉毛,朝他看,「你很崇拜他?」
「算不上崇拜,只是沒想到有生之年能遇見霍爾上校。」
「……這樣啊。」
宋拾乾巴巴說道,她垂著頭,跟領路的僕人穿過盛放的玫瑰花海,她的思緒卻早已飄到九霄雲外。
聯邦學院……霍爾……
等等,霍爾是精神師?
猛然間,後背一涼。
陣陣微涼的風,將沁人的花香送到人鼻尖,玫瑰花瓣上晨露猶如碎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車內,女人單薄的身影匿在陰影中,潤澤的眸子透過車窗,落在「劉永貴」的背影上。
她說:「就選他吧。」
霍爾掃過那人的背影,眉峰下意識攢簇,「麻煩大指揮官了。」
大指揮官,正是諒雀,她簡單陳述道:「附身期間所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會讓精神受損。」
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又補上一句,「術法只能維持26個小時。」
「開始吧。」
男人下頜線條優美,輪廓深邃清冽,攝人心魂的金眸微眯,慵懶而淡漠。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不但能順勢搶奪政權,亦能毀掉於他而言,那個夢魘一般的存在。
兒時的夢魘猶如走不出去的巨大迷宮,兜兜轉轉,還在原地。
連他都覺得可笑,高高在上的聯邦上校,曾經是個孤兒,任人宰割的底層人。
逃離孤兒院,迎接他的不是糖果和蛋糕,而是暗無天日的實驗室。
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美夢醒了。
其實也沒遭到哪去,不過是從一個受人欺負的孤兒變成一個渾身插滿管子的實驗體,只是他想的太過天真。
要做的手術多得數不清,整日昏昏沉沉的,偶爾清醒片刻,也會立刻被發現,麻醉昏死過去。
時間一長,還是通過實驗人員的隻言片語,猜到他們的目的。
聯邦想要讓普通人擁有精神力,而他,不過是活人實驗體中的一員。
實驗最終成功了,他是唯一存活的實驗體。
終於,霍爾出來了,被當初接他出來的軍官安德烈收養。
毫不意外地成為了聯邦學院的第一名,直到那一天——
他像個瘋子,輕而易舉地炸掉了整個聯邦學院,死傷慘重。
實驗室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控制住他,定期注射藥劑,封住精神力。
對外宣稱,這只是一場恐怖襲擊。
後來聽說,實驗室將活人實驗體換成了仿生人。
這份機密,他們讓他要爛在肚子裡,就連安德烈也不知道。
兜兜轉轉,他非但沒能走出迷宮,還成了別人手下一枚棋子。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好不好用。
老頭子表面上重用他,實則絲毫沒有把實權交給他的念頭。既然不給,他就搶。
當家犬當得太久,霍爾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一匹不擇手段的野狼。
狼,只會搶。
……
得到指令,諒雀調整好呼吸,閉上雙眸,一縷肉眼看不見的精神觸角悄悄探出了頭。
瞬息之間,在她眼中,晝夜顛倒,無盡的漆黑之中,精神觸角摸索前進,感知「獵物」的方位。
終於,視野里躍出一道明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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