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聽神諭。」
信徒們手放置在心臟前,頭垂得更低,宋拾學著他們的樣子虔誠地將手放在胸前。
佩戴面具的神使走上前,遞出一瓶紅色的液體,伽藍修長的手指輕輕接過器皿。
濃艷的紅色在器皿里流轉。
「神賜下聖水,只有心誠的信徒喝下後,聖水才會起作用。」
他向前踱了一步,金色的暖光撒在他的藍發上,金色的頭紗熠熠生輝。
淡藍的眸子微壓,俯視下方的信徒們,牽起唇角,「那麼,會是你嗎?」
一時間,信徒們躁動起來,雜音紛起。
有人直接噗通跪地雙手合十,也有人甚至直接匍匐在地親吻地板。
宋拾:「……」
邪一教害人不淺啊。
「肅靜。」威嚴的嗓音迴蕩在大廳中,像是悠遠綿長的古老咒語。
伽藍的目光掠過那位親吻地板的信徒,輕抬下巴,「你,上來。」
那名信徒急忙站起身,激動得痛哭流涕,嘴裡念叨著「神沒有忘記我,沒有忘記我」。
他小跑上了高台,就要匍匐跪地,親吻伽藍腳趾時,站在一旁的神父放出雷射,嚇得他不敢動彈。
「聖、聖子……」
伽藍走向他,信徒連忙雙手抬起,誠惶誠恐地接過聖水。
「感謝吾神的恩賜!」
他又一次匍匐跪地,虔誠得讓台下的宋拾頭皮發麻,濃烈的荒謬感充斥心頭,雙腿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裡。
信徒起身,將聖水一飲而盡。
紅艷艷的聖水在人造光的照射下像血一般,他的喉結滾動,大口吞咽,直至液體一滴不剩。
「感謝……呃……」
他膝蓋彎曲正要跪拜時,突然面容猙獰,眼球凸出,臉色青紫,痛苦地扼住自己的脖頸。
「神……神啊……」
他的身體陡然膨脹,氣球一般擴大,圓滾滾的身子癱倒在地。
「救……救我!」
伽藍冷漠地抽離視線,一旁待命的神使開啟全息屏障包裹伽藍。
「聖子……救……啊啊啊啊!」
「嘣」地一聲,那位信徒如煙花般炸開,前排的信徒未能倖免,艷紅的鮮血和碎沫浸濕他們白色的袍子。
人體組織和血沫噴濺在屏障上,伽藍垂下長睫,淡藍的眸子染上悲哀,他輕嘆:「這便是對神不忠的後果。」
宋拾皺眉,對賽博人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她的世界也沒好到哪去。
「聖子,祭品已到位,都是合格的神眷者。」神父右手放在左胸口,微微彎腰。
祭品——自然是指顧念他們。
神使端著器皿,一個個分發下去,那些沒了神智的傀儡,動作毫無遲疑,一口飲下。
在一眾信徒狂熱的目光下,死亡的序幕就此落下。
有人膨脹成氣球炸開,有人融化成一攤惡臭的液體……死亡,死亡,還是死亡。
沒有倖免者。
神使走到了顧念身旁,聖水遞了過去。
不,不能喝!
顧念接過,仰頭就要喝,盛著聖水的器皿卻突然一歪,咣當掉在地上,鮮紅的液體也撒了一地。
「嗯?」聖子抬眸望過來。
神使有些遲疑,「聖子,是聖水撒了……但她看起來明明沒有意識了啊。」
宋拾舒了口氣,拉緊遮住自己身上藍光的銀袍。
術法生效了,有驚無險。
她眼珠小心翼翼抬起,正好與那雙淡藍的眸子對視上,宋拾心臟咯噔一聲,連忙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別看她別看她別看她。
對方彎起唇角,聖潔的面龐猶如美神降臨。
「你,上來。」
宋拾警鈴大震,彎腰謙卑說道:「聖子,我……我實在配不上聖水,您不如將它贈給更合適的信徒。」
伽藍目光陡然凌厲,語氣冰冷:「你的意思是,你對神不夠虔誠?」
「不,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願意接受神的恩賜?神會眷顧每位虔誠的信徒。」
「……」
宋拾只好硬著頭皮走上階梯,白玉階梯滲著涼意,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她只覺得一切都像是調了速,雙腿緩慢地踏上一個又一個台階。
伽藍長睫微顫,修長的手指輕捻器皿,白如皓月的雙足緩緩走向她。
宋拾單膝跪地,雙手虔誠舉起。
單膝跪地,是她最後的底線。除非拿槍指在她的頭頂,不然她是不會屈服的!
冰冷的器皿觸碰到手指,宋拾也想假裝沒拿穩,但那多半只會達成另一條Bad ending。
看著面前的聖水,犯了難。
總不能真喝吧……
伽藍俯視她,目光毫無波瀾:「你為什麼不喝?」
宋拾:「……」
為什麼不喝?問得好,你喝個試試看啊!
看著面前的聖水,犯了難。
總不能真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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