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離開醫院時,顧念放慢腳步,看向宋拾,「我剛接到消息,老楊醒了,一起去看看?」
「好。」
……
老楊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滯無神,望見宋拾和顧念時,眼底仍沒有任何波動,但看起來倒沒有變瘋或是變傻。
醫生站在一旁,輕輕點頭示意。
宋拾深吸一口,放輕了聲音,問道:「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
老楊聞言,雙眼放空,似乎是在思考,良久才道:「楊……楊忠軍。」
「還記得我們嗎?」
他的眼珠緩慢地在兩人的臉上移動,最終緩緩搖頭。
宋拾心臟一緊,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可以知道伊索納德號爆破的真相了,但老楊現在這個樣子,她又回到原地了。
一旁的顧念從兜里掏出一個平安符,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記得這個嗎?」
老楊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囡囡的,是囡囡的平安符,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顧念將平安符交給他,往後退了幾步,瞥了眼醫生的神色,知道不能刺激他,說道:「你昨晚回家的太匆忙,平安符落在了安防局。」
老楊摩挲著平安福,憨厚笑了起來:「哦……好的。再過幾日就是囡囡的生日了……要帶她一起去買蛋糕。」
兩人跟隨著醫生走出了病房。
「如你們所見,楊先生的情況並不樂觀。」醫生面帶歉意。
宋拾問道:「那有可能恢復嗎?」
醫生搖頭,「恢復的機率比較小,他的大腦神經受損嚴重,損失了大部分記憶,神經衰弱,不能接受刺激,並且,極有可能會瘋。」
「好的,謝謝醫生。」
兩人並肩離開了醫院,外面又下起了綿密的細雨,天空灰濛濛一片,不遠處停著安防部的懸浮車。
顧念順手拿起放置在門口的公共雨傘,撐開,巨大的黑傘罩在兩人頭頂,噼里啪啦的雨聲。
她看了眼宋拾,突然說:「你認識霍爾上校。」
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句。
宋拾歪頭,不置可否。
「不解釋一下嗎?」
「我怕解釋了,你就要把我抓起來了。」
顧念眼神逐漸幽深,正準備再進一步質問時,宋拾又嬉皮笑臉起來。
「其實在來多科市之前,我先去了聯邦市,聯邦也不好混啊,眼被人打瞎了不說,還差點餓死。後來就遇到了他,我又不知道他是上校,才騙了點小錢……」
「呃,我義眼就是這麼來的。」
她有些不安地雙手交疊。
出乎意料的回答,顧念先是一愣,後又清醒過來,是她糊塗了……
即便長得有些相似,但怎麼可能有人能一夜之間變成成年人,就算是精神師也不可能做到。
她有些頭痛,問道:「你騙了多少?」
「沒多少,就買了個義眼。」
顧念太陽穴直跳,她揉了揉眉心,「那還叫沒多少?具有武器功能的義眼可都要四十萬以上。」
四十萬?!
早知道換個瞎話了,這算什麼,算她主動要求入獄嗎?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忘了。」
顧念掀了掀眼皮,「走吧,少說你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安防局最近缺人缺得緊……」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宋拾瞬間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顧念就這麼放過她了,不過她也注意到顧念說,安防局現在很缺人……?為什麼?
按理來說安防員這個職業,雖說總是要面臨危險,但工資待遇不錯,而且有專門的院校提供源源不斷的優秀人才,不至於會缺人吧。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隊長,安防局為什麼會缺人啊?」
居然缺人缺到連她這種黑戶都要招。
顧念語氣淡淡:「有些事情少打聽,不要好奇。」
……
西瓊路是多科市最繁華的經濟地段,高樓林立,全息GG牌充斥天空,車流如織。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一個昏暗的長巷子,一陣濕熱的風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從巷子深處吹來。
賤民區。
天空黑沉,被舌蟲潮盤踞,密集的雨水都無法將其打散,往來的行人皆佩戴防護頭盔,行色匆匆。
安防員們剛換好常服下車。
突然,雨幕中,一個臉色奇怪的人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那人著急忙慌地不斷扭頭觀察,懷裡摟著一個用黑布包裹的東西。
他剛要過馬路,正巧,紅燈亮了。
顧念將微型跟蹤器交給宋拾,輕抬下巴示意。
宋拾攥住跟蹤器,撐著傘,神色如常地走過去,她抬頭瞥了眼紅燈上的倒計時,蹭到那人身旁。
「哥們,借個火唄。」
那人嚇得噌地往後退了退,「沒有,我不抽菸。」
宋拾目光似是隨意一瞥,陡然怪叫一聲,急忙道:「哎哎啊,你別動,你脖子上有個舌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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