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下哪兒去?
腦海中突然閃過不久前另一句話:沒有在你活著的時候,同你成親。
所以,他是以為我死了?
不對啊,假死是事先說好的,整個計劃意外的順利,我怎麼可能會死?
況且,桑繡幫我戴手鐲時,嘴裡還哼著小調兒,顯然心情不錯。
為何一個在高興地等我醒來,一個悲傷地以為我已經死去?
究竟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難道……
整個計劃中,只有一件事並未按原計劃走,那便是……
不!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被自己的想法驚到,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來。
「忘月~」
有風拂過,他似是伸出了手,朝我慢慢靠近,我心頭一緊,心跳聲呼之欲出。
「不行。」他突然停下,「你難得上一次妝,等下把胭脂弄花了就不好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有些顫抖。
他俯身,似是離我更近了一些,我感覺到有目光在我臉上流轉。
「你睡著時,方才像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桑繡告訴我,前幾日你吐了許多血,我為何又不知道?你怎麼總是喜歡獨自承擔一切,為何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知道嗎,有時我真希望你能不那麼獨立,至少那樣,我會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他發出長長一聲嘆息。
我頓時心亂如麻。
床又彈了一下,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腳步聲。
將雙眼微微睜開一絲縫隙,我小心地朝四周看去。
今日桑瑱穿上了一身大紅直墜喜服,頭髮被紅色髮帶高高束起,整個人光風霽月,清俊逼人。只是眉宇間,卻似帶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悲傷。
平日裡我們吃飯的小方桌上,兩根刻著龍鳳紋飾的喜燭正燒得正旺,火光搖曳中,為周圍的一切映出一片暖紅。
他走到桌邊,拿起了酒壺,倒酒的動作流暢優美。
舉手投足間,盡顯風姿卓然。
他笑了笑,笑容苦澀:
「以前我常常同桑桑說,你之前過得很苦,我要娶你回家,好好疼你、護你。卻不曾想……」
「竟是我先食言了,我現在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他闔了闔眼帘,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聲音也似飽含著無盡痛苦:
「對不起,我不該給你那粒藥的,事情變成如今這樣,都是我的錯……」
「我該死,我這就陪你去死……」
他哽咽著,後* 面的話漸漸聽不清楚。
我腦海中卻只剩下「那粒藥」三個字,反覆迴蕩,揮之不去。
什麼藥?
假死藥?
整個過程中,除了那粒假死藥,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
桑瑱說自己很後悔,所以……所以他是故意給我有問題的假死藥?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是說過,永遠不會背叛我嗎?
心頭劇痛,我聽到胸腔深處,有什麼東西悄然碎裂的聲響。
「桑瑱,我悲觀慣了。」
「不要怕,我一直在,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堅定地選擇你。」
「永遠選擇我,永遠不會背叛嗎?」
「當然,桑瑱永遠不會讓忘月失望。」
……
三月前的對話仍在耳畔迴響,許諾的人近在咫尺,可他卻忘記了自己的諾言!
信任瞬間如雪山般崩塌,五臟六腑仿佛被人用利刃一點一點地切開。
一呼一吸間,劇痛難忍。
我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大聲質問,可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依舊不能動彈。
心境漸漸瀰漫上一層悲涼,指甲陷入肉中,有溫熱的液體從指尖流出。
少年手持銀杯,另一隻手往裡面加著白色粉末,杯盞輕搖,杯身由銀變黑。
他盯著杯中酒液,眼中似有無盡遺憾:
「可惜了這合卺酒,終究……只能我一人品嘗了,喝了它,我便來陪你,說好的生死相隨,我決不食言。」
他端起酒杯,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閉上眼,竭力不讓淚水溢出眼眶,身體卻在努力運轉內力,試圖衝破假死藥最後一絲禁錮。
「咦。」
他似是覺察到了什麼,有些困惑:「我真是想你想得厲害,剛剛竟覺得你的眼皮跳了一下。」
「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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