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首領,你若心存疑慮,不妨親自上前查驗, 但你應該知曉, 假冒朝廷命官,乃是砍頭的大罪。」
如歌怒目瞪著我。
我舉著令牌,繼續挑釁:「如果你不敢上前,那你且看桑錦公子的容貌氣度, 難道還覺得我是在說謊?」
桑錦體格雄壯,姿態挺拔,皮膚更是健康的麥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絕非等閒之輩。
藍衣首領收回目光,似有所動搖。
我趁熱打鐵,繼續分析:「我們已傳信給桑副將的上司,信上寫明了一切,你說如果他出事, 朝廷會如何反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 但這樣做的後果,綠舟能否承擔得起?」
這番威脅下, 對方臉色驟變。
「如果綠舟真想對桑副將不利,也並非不行。」
我朝他身後一指, 笑容真摯:「殺了我們之後,綠舟最好將這些江湖人也一併滅口。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萬一有人走漏消息, 後果不需我多言吧?」
此話一出,他臉上頓時陰雲密布:「你休想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
站久了身子發虛, 我故作灑脫,一撩長裙,席地而坐,「你且慢慢考慮。」
午後的陽光溫暖明亮,天空湛藍澄澈。春風吹過,枝椏輕輕搖晃,連帶著空氣中的香味也馥郁了幾分。
有人打了一個噴嚏,聲音響亮突兀:「什麼味兒啊這麼濃。」
另一人皺眉:「是啊,我還以為聞錯了呢?一來就有,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一人猜測:「像是女人的脂粉味,就是太濃了些。」
「難不成是黑衣羅剎在搞鬼?她既有斷腸散,說不定與此有關。」
「啊?不會吧?」
「怎麼不會?」
……
那頭眾人議論紛紛,這頭如歌臉色陡然一沉,他以袖掩鼻,警惕地瞪著我:「你又在使詐?」
我微微一笑,佯裝不解:「你怎麼越來越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女兒家的脂粉香,竟怕成這樣?」
離開揚城時,我們雖帶了一小捆九鳶天繼花,但錯花愁的製作工藝複雜且配藥難尋。因此,我們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作出一些對武功有影響的毒粉。
眾人吸入此毒粉後,一旦動手,便會氣息不穩,內力暴亂。雖效果可能維持不了多久,但至少也算多了一線生機。
如歌明顯不信我的說辭。
我只好用力嗅了嗅周圍空氣,笑道:「諸位若覺得這香味有古怪,不妨看看自己脈象是否有異。」
此話一出,立刻有兩名江湖人依言行動。
一人道:「我檢查過了,沒什麼異常,大家不必驚慌。」
另一人點頭:「的確沒什麼問題。」
話音才落,一旁一直沉默的桑繡猛然抬頭。
「左右不過是阿兄從邊境給我帶的香膏,也值得你們這般討論?一群大男人害不害臊!」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她。
桑繡一席白衣,容貌楚楚動人,因為羞憤,此刻臉頰染上了一層嫣紅,於是更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美感。
如歌的視線在我、桑錦、桑繡、桑瑱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又落回到桑錦身上。
或許是怕我還留有後招,他斜睨了我一眼:「量你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黑衣羅剎,我答應你,只要你自行了斷,我便放過這幾人。」
「好。」
我從地上起身,將裝有斷腸散解藥的瓶子丟給他。
他卻並未伸手去接,青綠色的瓶子在草地上滾了一圈,最終停在腳邊。
我咂了咂舌:「你膽子越來越小了。」
他不怒反笑:「對你,我自是要多加防備。」
說罷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殺手心領神會,上前撿起了藥瓶。
我不疾不徐地解釋:「瓶中裝有世上僅存的兩粒斷腸散解藥,我死後,你們可以服下它,近身驗證我是否已死。」
如歌神色如常,不少江湖人卻伸長脖子,目光緊盯著那兩粒藥丸。
「不過……」我話鋒一轉,「我猜如歌首領應該信不過這藥,所以會讓手下代勞吧?」
藍衣男子惡劣地勾了勾唇,眸中閃過一絲冷光:「怎麼,你連你死後之事也要管?」
我點了點頭,毫不掩飾對綠舟的不信任,「那是自然,不然你反悔了怎麼辦?」
對方似不願再多廢話,催促道:「快些,別磨磨蹭蹭的!」
我正了正神色,沉聲道:「還有一事。」
他抬眸,聲音冰冷,「說。」
我轉身看向桑瑱三人,「我死後,我的屍體要留給同伴,我寧願它發爛發臭,也不願受你們折辱。」
「可以。」他對此沒有異議,「只要你死了,我便能交差,同門一場,我可以不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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