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愁眉不展、不知該往去往何處之時,客棧中恰好有幾名江湖人在討論追殺「黑衣羅剎」之事。
桑繡雖對黑衣羅剎不感興趣,但也忍不住瞄了一眼這幾人手中畫像。
不看不要緊,一看,這黑衣羅剎,不正是我嗎?
於是,兩人依據綠舟發布的消息,一路來到了容城。
為取我首級,拿到破雲丹,這一戰,幾乎整個江湖傾巢而出。
她們跟著大部隊一路西行,最終找到了晚湘村。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來取我性命的,而這對兄妹,則是來幫忙的。
「為何桑瑱當日說,你現在的處境有我們一半功勞?」桑繡問。
我想了想,便將上元節當夜斬殺如風的經過娓娓道來。
她聽完,頭垂得更厲害了。
我輕嘆一聲:「不管我殺不殺如風,最終都會被綠舟追殺。違反門規只是他們想要滅口的藉口,你不必因此自責。」
少女掩面啜泣:「秦姑娘莫要安慰我了,此事皆因我們兄妹二人而起,如果我們沒下那兩道追殺令,桑桑姑娘、你以及附近無辜死去的村民,結局或許都會不同。」
我微微搖頭:「都過去了。」
已經發生之事,再糾結也無濟於事。
桑繡卻難掩愧疚,涕淚漣漣。
我望著面前煮好的藥汁,突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桑瑱和桑桑?」
「當然不是。」桑繡吸了吸鼻子,連忙搖頭,「桑桑是女子,阿兄不會對女子動手,我們開始只想殺桑瑱。但桑瑱的任務下達了許久,綠舟那邊都沒給到消息,我們心急,這才重新下了桑桑的追殺令。沒想到追殺令沒下兩天,喬伯就來了。是我們弄錯了……對不起。」
她蹲下身,抱膝嚎啕大哭。
如果是這樣,如風那麼晚出現,也就解釋得通了。
但我還是不明白,以這對兄妹目前所做之事來看,也不像是不明事理之人,為何當初一定要置桑瑱於死地?
所謂父親愛別的女人,所以他們便要殺了那人的孩子,這理由,著實有些荒唐。
猶豫許久,我終於忍不住問:「你們為何非要殺他們?」
桑繡聞言,猛地抬頭,紅腫的雙眸淚光盈盈。
四目相對,她停止了哭泣,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神色:「因為……因為靜姨騙了我們。」
「靜姨?」我手中動作一頓。
白衣少女垂眸,眼淚簌簌落下:「她是我娘生前的摯友,我與兄長自幼由她撫養長大。她竟然騙我們,一直都在騙我們!」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在耳邊迴響,我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追問。
這其中誤會,就讓她們同桑瑱這個當事人講明吧。
許久之後,我終於煉出了十五粒龍力丹。
初次煉製的模樣雖有些丑,品質也遠不如綠舟先前所賜,但總歸比沒有強。
抬頭望向窗外,天色尚早,桑瑱和桑錦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
他們此次外出打獵,不僅是為了晚上的吃食,更是為了尋一些獵物取血,以便決戰那日製造出我受傷身死的假象。
動物血與人血在味道與顏色上都有出入,普通人或許還能糊弄過去,但那些久經殺戮之人,一眼便能辨認出真假。
因此,取完動物血後,桑瑱會配合藥草調配,使其與人血聞起來、看起來別無二致。
又幫桑繡煉了一些調理葵水的藥丸,才剛到申時。時間尚且充裕,或許可以再煉製一枚假死藥?
桑瑱雖為神醫,但據他講,他此前從未做過假死藥。
萬一他與我第一次做出來的效果相同,那我吃下後,豈不要一命嗚呼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挑出他在容城買的藥材,我擼起袖子,說干就干。
因為先前有段時間經常煉這藥,我操作起來倒也熟練,不消半個時辰,便做好了一粒。
煉完藥,打掃完「戰場」,時間才至傍晚。
桑繡斜倚在廚房門口,一隻手緊緊抓住門框。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少女緩緩轉身,漂亮的臉蛋上還殘存著未乾的淚痕,雙眸因剛剛哭過微微紅腫。
「給。」將白瓷瓶遞給她,我囑咐道:「來葵水時,早晚各服一粒,腹痛便會減輕。」
她打開藥瓶,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這麼多?」
「嗯。」我頷首,「若是信不過,可以丟掉。」
「我沒有懷疑的你的意思,」她慌忙將藥瓶收好,解釋道:「我方才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我有些無奈:「防人之心不可無,站在你的立場,我有害你的動機,所以懷疑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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