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說——新買的藥材是用來配假死藥的,但我瞥了一眼, 好多材料我方子上並沒有。
雖然不解,但也並未深究。畢竟,人家是名震天下的「靈醫妙手」,醫術一道上,肯定比我這個半吊子高明。
下午,我們終於抵達了晚湘村村口。
兩人共騎,漫步在熟悉的小路上,我暗自鬆了口氣:「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他也嘆道。
我握緊韁繩,試探地問:「回去看看老熟人們嗎?」
他扯了扯我的袖子,「今日不去。」
我暗自思忖,昨日解決完那三個大漢後,周圍殺氣已經消散許多。
且我一直在服用高劑量的靈蠱散,應當不會有人知曉黑衣羅剎來了晚湘村。
再者桑瑱的真容幾乎沒人見過,此時將他留下,應該是安全的。
正欲說服他進村,一道身影突然從路口沖了出來。
那是一個瘦削的、懷抱嬰兒的女人,她神情慌張,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小寶,堅持住,娘這就去給你找醫師!」
我和桑瑱對望一眼,都認出了這女子,這是晚湘村那場疫症中唯一倖存的孕婦,名喚阿彩。
阿彩的男人和家人在疫症中相繼離世,只有她挺著大肚子熬了過來,猶記去年我們離開時,她尚未臨盆。
「小寶小寶……」女人緊緊摟著懷中嬰兒,急匆匆地從我們身旁經過時,並未認出喬裝易容後的我們。
「你可千萬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娘便同你一起去……」
懷抱嬰孩的母親神情焦急,邊跑邊哀嚎。
許是速度過快,而她又太慌太難過,一不小心,便絆到了路邊的石堆上。
眼看著孩子就要從她手中甩飛出去,桑瑱趕忙下馬。
那自然是來不及的。
我搶先一步,一個翻騰飛身,伸手接住了孱弱的嬰兒。
阿彩一骨碌爬起來,慌忙搶過孩子,長吁了一口氣:「謝謝,謝謝。」
桑瑱此時也走上前來,目光落在嬰兒臉上,猶豫片刻後,問道:「這孩子……怎麼了?」
聽聞聲音,女人瞪大雙眼,臉上露出驚愕神色。
「你……」她從上到下打量著桑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是連醫師!你是連醫師對嗎?」說罷,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桑瑱頓時手足無措,僵在原地。
「連醫師!」阿彩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扯住桑瑱衣角,不住地磕頭,「其他醫師都說我家小寶活不過今晚,我不信,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啊!」
婦人哭得梨花帶雨。
桑瑱向來忌諱別人跪他,忙伸手去扶,「我不是連醫師,姑娘先起來再說。」
阿彩卻匍匐在地,死死拽著他的衣角,泣不成聲。
桑瑱為難地站在原地,無助地看向我。
我看了眼那個氣息微弱的孩子,猶疑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桑瑱將孩子小心抱起,問:「為何說我是連醫師?」
今日他貼上了鬍子,打扮成了中年人的模樣,不仔細辨認,不會有人將他與那個溫柔挺拔的少年醫師聯繫在一起。
阿彩抹了一把眼淚,滿眼激動:「果然是您!」
「在我們最絕望的時候,您如菩薩般降臨,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您那些溫柔鼓勵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即使到了八十歲,我也不會忘記您的救命之恩,也不會忘記您那時的聲音。」
竟是……這個原因。
我和桑瑱同時陷入了沉默。
阿彩緩緩起身,緊緊盯著自己的孩子,滿臉悲痛:「連醫師,我就這麼一個娃兒,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求您一定要救他啊!」
小小的嬰兒此刻正安靜沉睡,五官雖清秀可愛,然而皮膚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
桑瑱仔細檢查了他的呼吸和脈搏,沉聲道:「有救。」
得到肯定答覆,婦人臉上的沉痛瞬間一掃而光:「太好了!」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她的目光轉向我,「忘月姑娘?」
我不想多生事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是忘月姑娘嗎?」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又問桑瑱:「你們沒在一起?」
桑瑱垂眸,亦未作答。
見無人回應,她識趣地閉上了嘴,但目光仍在我和桑瑱之間來回移動。
「阿彩姑娘。」桑瑱催促,「先回去,我來給小寶開個方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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