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其他殺手繼續行刺桑瑱,我也有信心確保他安然無恙。
往遠處說,有了桑桑的藥方,只要尋得足夠藥引,就算一輩子不解蠱,是不是也沒關係?
倘若下次再遇到這種進退兩難的任務,是直接放棄?還是自此離開殺手組織?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從窗內望去,一輪彎月斜掛天際,花樹猶如覆蓋霜雪,朦朧清幽,看不真切。
又坐了一會兒,見桑瑱桑桑仍未出來,我突然想起,回家至今,小姑娘水都不曾喝過一口,於是拿起桌上的茶壺和糕點,往隔壁書房走去。
及至門口,正欲敲門,隱約聽到裡面傳來桑桑的聲音。
「哪有,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你若真那樣做了,萬一失敗,你死,忘月也不一定活的成。到時候,我要失去你們兩個人,那我豈不是就變成了世上最可憐的人?」
扣門的手突然停在空中,「那樣做」指的是什麼?
桑瑱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休要胡言亂語,既已有了解藥,就不要再提那件事。就當我們從未有過那個計劃,切記,此事不可讓她知曉。」
「知道了。」桑桑嗔道。
計劃?不可以讓她知曉?「她」指得是我?
他們兄妹背地裡有什麼計劃不能讓我知道?
我聽得雲裡霧裡,正自疑惑間,突然感覺有人走到門口。
眼見房門即將被打開,我身形一閃,躲到一旁的樹後,隱藏於黑暗中。
桑桑推開門,伸了一個懶腰,提著燈籠,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她走遠,桑瑱仍未出書房。
我從樹後緩步走出,端著茶點,敲了敲門,「桑瑱,桑桑。」
「進。」
推開門,少年正伏案桌前,見到我和托盤裡的東西,微微一笑,隨即又像想到什麼,問:「忘月,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才。」
「那你看到桑桑沒有?她剛出去。」
我裝作冥思回憶:「沒注意,怎麼了?」
「無事。」他笑著搖搖頭。
雖這般說,但那雙清眸中一閃而過的慶幸,還是不經意間泄露了他的心事。若不是我視力極好,定會忽略這轉瞬即逝的細節。
所以,桑瑱真有事瞞著我?是什麼呢?
當晚,我便借著看藥方的由頭,找上了桑桑,讓她為我尋一些關於製作解藥和蠱蟲方面的醫書。
她知曉我略通醫術,以為是想自己研究,便親自挑了幾本不錯的醫書給我。
這時,我又發揮了自己在醫術上的「天賦秉異」,對著這些書侃侃而談。
小姑娘驚奇地發現,我竟然懂得還挺多。於是,在我強烈的「求知慾」下,任由我把書房中所有與蠱蟲相關的書都順走了。
當然,為了不引起懷疑,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我還拿了很多其它書籍,比如男科、製毒、疑難雜症等。
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抱著厚厚一摞書回到自己房間,* 我立刻關門,挑燈翻看起來。
蠱蟲的知識我自是知道的,畢竟這血蠶蠱在我體內多年,我也曾異想天開地想要自己研製解藥,或者徹底解蠱。
這當然是痴人說夢。
我一頁頁翻閱,一本本翻看,還是一無所獲。
苗疆神秘詭異,巫術橫行,外族人去了那裡,經常離奇死亡。所以,不是萬不得已,不由有人輕易踏足,故而苗疆和蠱蟲方面的書籍少之又之。
所以,桑瑱桑桑曾經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公雞啼鳴,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眼見著天色將明,我只好吹滅燭火,上床休息。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兄妹二人的身影。
那些日常相處的溫暖瞬間,兩人一有空就在書房裡鑽研解藥的場景一一浮現在眼前。
雖然他們對我有所隱瞞,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會害我。
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晌午,沁水在屋外敲門,「秦姑娘?醒了嗎?」
「何事?」
「少爺剛來找您,說是寶花樓那邊來消息了,你若是起了就去堂屋找他。」
「知道了,我這就來。」
我迅速穿衣,沁水已經拿著熱水和毛巾在門外等候。自從來到桑家,這小丫頭便被指派來照料我的日常起居。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