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隔壁江城一戶富人家小姐, 八歲那年上元節,與姐姐王寶珍及一眾僕從上街賞花燈,因見一處燈謎有趣,不小心落至眾人身後,被人擄走。
自此,這位千金隨拐子輾轉各地十四歲那年,因她出落得亭亭玉立,那伙人見時機成熟,便將她以高價賣入了寶花樓。
進入寶花樓後,王寶珠每日被迫學習琴棋書畫、歌舞技藝。十六歲那年,有人花重金買下她的初夜,自此,這位美人開始在揚城小有名氣。
揚城與江城相距不遠,騎馬一兩日便可到達。王寶珠不堪忍受青樓生活,多次想逃回故鄉與家人團聚,然青樓眼線眾多,每次都被抓了回來。
第一次逃跑,她被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第二次,臥床三月不能起,第三次,被折磨得差點瘋掉,第四次……
沒有第四次了。
一日,她偶遇一位江城本地的恩客,幾番交談下,得知父母因她失蹤,傷心過度,早已離開人世。姐姐寶珍,也因成婚三年無所出,被夫家休棄,再無音訊。
得知家中遭遇,她心如死灰,大病一場。
許是上天垂憐,兩月後,她奇蹟般好轉,只是自此性情大變,不再如從前一樣鋒芒畢露,而是學著溫柔解語,主動招攬恩客。
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如此改變後,更是引得無數男子傾心,年紀輕輕,便成了寶花樓的頭牌。
她也開始有目的地結交達官顯貴、商賈巨富,藉助他們的人脈和財力,二十八歲那年,如願當上了寶花樓的老鴇。
從風塵女子到管事,不僅是身份的轉變,更是權力的更替,人一旦嘗到權力的滋味,就容易迷失其中。
她忘記了自己遭受過的痛苦,為了讓寶花樓的生意更上一層樓,也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這些年,她不惜與拐子勾結,將漂亮少女拐騙至此,逼良為娼。正如她當年走過的路一般。
「秦姑娘,您起來了嗎?」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丫鬟沁水的聲音響起:「少爺在等您用飯呢。」
「知道了,我這就來。」
將信紙收入袖中,我打開房門,朝桑瑱的屋子走去。
隆冬的早晨,天色灰暗,門外枯枝掛滿寒霜,冰晶垂在枝頭,有些冷。
推開門,正好對上青衣少年那雙澄澈的笑眼。
桑瑱揮了揮手,招呼道:「快來。」
我斂衣座下,面前飯桌上,早已擺好了諸如雜糧粥、餜子、蛋羹等揚城早點。
前些日子還有桑桑一同用早膳,這兩日她一大早就去了寶清堂,如今家中就只剩下我和桑瑱兩人。
我拿起銀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面前雜糧粥,心緒漸漸飄到遠方。
王寶珠,一個不慎落入泥潭的可憐人,在經歷污染與摧殘後,選擇了與泥潭共沉淪。
她的遭遇固然悲慘,但也不是殘害其她無辜女子的理由,所以,此仇我還是會報,被她拐騙到寶花樓的姑娘,我也一定會救。只是,該如何妥善處理此事呢?
越想越沒有頭緒。
「怎麼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許是我許久未動,桑瑱敲了敲桌子,眸中滿是關切。
我搖頭:「沒有。」
將銀勺放好,我問他:「桑瑱,你可曾去過寶花樓?」
桑瑱一愣,隨即面色變得極為古怪,接著不知為何,向來斯文穩重的少年竟然被嗆到了。
「咳咳咳……」
他猛烈咳嗽起來,一張俊臉瞬間漲得通紅。
「桑瑱?」我忙起身,遞去熱茶,「你沒事吧?」
他接過茶杯,猛灌了幾口茶水,好半天終於緩了過來。
「忘月,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少年美目水光瀲灩,滿是委屈。
我:?
「我從未去過那種地方,也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現在沒有,從前也沒有。」他眼圈開始泛紅。
我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似是以為我不信,他急道:「我所言句句屬實,桑桑可以為我作證,在揚城,除了出門問診,平日裡我很少離開家中,你……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我發誓我真沒有!」
「哦。」我這才恍然大悟,他好像誤會了。
思及此,不禁也覺有些好笑:「沒有,不是懷疑你。寶花樓那個老鴇,我先前與她有些過節,我想向你打聽些情況,沒別的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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