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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快速瞥了一眼門外,「最重要的是桑大公子幼時破相了,故而常年戴著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坊間傳聞他那張臉十分醜陋,曾有姑娘無意間見到他真容,嚇得哭了三天三夜呢。您就說,這好歹是陛下欽封的第一醫道世家,怎能讓一個相貌毀成這樣的人代表家族臉面呢?」

說到此處,他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大腿,仿佛目睹過桑瑱真容一般。

「怎麼破的相?連九州醫聖都沒辦法醫治嗎?」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熱茶,裝作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模樣。

李掌柜無奈嘆道:「這其中緣由小的也不知曉,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坊間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不慎摔傷,也有人說是被二小姐無意劃傷,還有人說是有人嫉妒醫聖,夜裡偷偷來報復,故意刮花了他兒子的臉……」

我眉頭一緊,心中愈發疑惑。

桑老醫師怎麼說也是先皇欽點的醫聖,想來醫術必然神通,怎會連兒子的容貌都治不好?

就算一時半會兒治不好,五年、十年,總能想到辦法吧?

或許桑瑱根本就沒有事,一切都是用來迷惑外人的,就像榮親王表面廢物,實則實力不容小覷。

難不成這桑家也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一朝察覺,所以才有人要殺人滅口?

心中胡亂推測著。

「還有其它消息嗎?」我沉聲問。

「有!桑大公子不近女色,如今二十有餘都未定下未婚妻,許多人暗自猜測,要麼他心裡有疾,要麼就是有龍陽之好。」

我:「心裡有疾,此話怎講?」

李掌柜:「這桑家名聲雖好,但大公子畢竟容貌盡毀,願意嫁過來的女子少之又少。這些年也曾有媒婆上門說親,都被二小姐給轟了出去,男子到了這個年紀別說娶妻,連未婚妻都沒有,有人願意嫁他還不肯!這難道不是有什麼隱疾嗎?」

「哦……」

我對桑瑱以及他的私生活並不感興趣,遂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李掌柜卻興致不減:「俗話說身體有缺陷的人,性情大多陰鬱乖張,這大公子那副模樣,又得罪了這麼多媒婆,也不知日後還能娶到什麼樣的女子。要我說,就算桑家再家大業大,也不要為了銀錢輕易跳進這火坑。」

我繼續敷衍地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事!」似是突然想到什麼,他一拍桌子,「聽聞前幾日李員外家的三公子放出話來,說是要去桑家提親,不過依我看,這事怕是成不了。桑二小姐潑辣得很,怎會瞧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只知道死讀書的酸腐書生?」

我放下茶杯,準備離開。

有用的消息已經沒有了。

第25章 刺激!刺殺目標是我對象?

走出茶館,天已經黑了,街上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臨近新春,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火紅的燈籠,照得整個街巷一派喜慶。

抬頭,火樹銀花合,朵朵煙花競相綻放,綻出滿空流光溢彩。

絢爛的火光映出來來往往人們的笑臉,一副人間好風景。

若連清在此,見到這般景象,定會很歡喜吧?

要是他在身邊就好了,桑瑱我是實在不願意殺的。

以我目前收集的情報來看,此人的的確確是個懸壺濟世、心懷百姓的仁醫。

這樣一個人,哪怕容貌人品稍有瑕疵,也不該英年早逝。

可初生殺手沒資格拒絕任務,若他不死,死的便是我了。

綠舟也還算仁厚,每個初生殺手一生有兩次失手或者放棄任務的機會。

我不巧,兩次都用完了。

第一次是十二歲那年,初入江湖經驗不足,又一時心軟,讓目標逃了。

第二次,因為需要解錯花愁,我不得不用這珍貴的機會換兩個月的假期。

如果此次再失手,綠舟除了不給我血蠶蠱的解藥,應該還會小施懲戒。

第一次犯錯的懲戒不算太大——砍掉一根手指,削去一隻耳朵,挖掉一隻眼睛……

當然了,像我這個年紀的女子,也不是沒有被弄暈後,剝光衣服送到一群男人床上這種事發生。

懲戒,便是讓人一輩子難以忘記,卻又不致死的行為。

唯有如此,才能讓人心生畏懼,才能保證下次不犯錯。

若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我尚且還能忍受,可不給血蠶蠱解藥,我一定撐不下去。

我身上的蠱蟲與旁人不同,三個月幼蟲甦醒成長,釋放的蠱毒積聚體內,哪怕不死,也會變成廢人。

為了自己,也沒有辦法不去殺桑瑱。

況且就算我慈悲心腸,願意以命換命,追殺令一日不撤,還是會有殺手前赴後繼地趕來。

桑瑱必死無疑。

我無奈地閉上了眼。

或許等明年攢夠足夠的貢獻值,離開綠舟以後,我才能擺脫這種刀口舔血、濫殺無辜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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