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微愣。
我定定地望著他如玉般瑩潤的臉龐,晃了晃手中之物。
他錯愕一瞬,立刻張惶起來,以手覆面,結結巴巴道:「在下、在下沒有,在下白日裡出門從不打傘!」
見少年又飛紅了臉,我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上前一步,盯著他幾乎能掐出水的肌膚,幽幽道:「可連醫師真的像是——有在用心保養。」
連清聞言,倏地睜大雙眼:「姑娘,在下,在下……」
我好整以暇地等他繼續。
他似是想解釋,唇瓣動了好幾次,卻什麼也沒說。
我突然有種欺負老實人的罪惡感,雖也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連清,我說笑的。」我連忙找補。
少年卻不說話,明眸中隱隱泛起了水霧。
「真的,你皮膚極好。」我由衷讚嘆,「好到令女子艷羨。」
連清聞言,卻似有些不敢置信。
奇怪,為何是這副表情?
擁有如此皮囊的人,不說眾星捧月,平日裡聽到的誇讚應該也不少吧?
沒有多問,帶著這些無關緊要的疑惑,我撐開油傘,跟在他身後。
時值夏日,酷暑難耐,穿過茂密的樹林,沿著羊腸小徑一路向前,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連清帶我來到一處平整的草地,這裡綠草如茵,地勢開闊,一條小溪如絲帶般穿過山谷,潺潺流水聲清脆悅耳。
他往前走了幾步,指著溪邊一塊空地,道:「就是在此處,我發現了姑娘你。」
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有一塊草地顏色比別處深許多,好像被什麼浸染過一般。
我走上前,仰頭望去,只見前方山崖陡峭,山峰高聳。陽光掛在峰頂,白花花的令人睜不開眼。
將油紙傘交還給他,我平靜地說:「連醫師,我要上去一趟,你且先回吧。」
連清一怔:「上去?這要怎麼上去?」
「怎麼下來的,就怎麼上去。」說罷,我足尖一點,身體騰空而起,很快便站在了一塊峭壁之上。
「姑娘,小心!」身後,傳來焦急的呼喊。
我回頭,只見青衣少年站在原地,眉頭擰成一團,面上滿是擔憂。
心中一暖,我揮了揮手:「無事,我晚些就回來。」
連清見狀,瞳孔驟縮。
他快步跑到我身下,扯著嗓子催道:「姑娘抓緊,莫要做這般危險的動作!」
見對方擔心緊張不似作假,我配合地抓住一旁的葛藤條,轉頭再次叮囑:「我上去了,連醫師回木屋等我。」
借著輕功,一路攀藤附葛,半盞茶工夫不到,終於到達了峰頂。
還沒來得及高興,一股惡臭隨著微風迎面吹來。
「噦!」
驟然吸入這股臭氣,我腳底一滑,差點二度跌落山崖。
平復了一下氣息,我捂鼻,掃視四周。
天氣太熱,黑衣人的屍體已經腐爛發臭,認不出原貌。
插在他心口的軟煙劍爬滿了蠅蟲,從劍柄到劍身,黑乎乎的一片。
我閉了閉眼,有些後悔。
那人當時已是強弩之末,竭盡全力擊出那一掌後,必死無疑。
斬草除根雖然重要,但用軟煙劍的那一擊殺,著實有些多此一舉。
可惜了這把劍,我是沒辦法再繼續用下去了。
忍著噁心和惡臭上前,將藏在袖中的化屍水滴在他身上,片刻後,一股膿水從腳邊流過。
快速瞥了一眼那把髒兮兮的劍,猶豫半晌,終是刨了些土塊將它埋了。
從十二歲獨自出來接任務,到成為如今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黑衣羅剎,軟煙劍整整陪伴了我六年。
它雖只是一把普通的軟劍,但六年間,同我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經歷了無數血雨腥風,也算是「感情深厚」。
「感謝一路相伴。」我朝面前土堆作了一揖,向「老朋友」做最後的告別。
又將黑衣人散落在周圍的暗器飛鏢全部收好,確認一切沒有問題後,正欲轉身離去。
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斜對面,好像有團紫色的東西。
定睛一看,幾株長著鋸齒葉片、頂端開著米粒小花的植物正迎風搖曳。
這不是,小醫師才提到的星罡草嗎?
巧了。
我調轉方向,快步朝那片紫色藥草走去,只見四株星罡草緊密地生長在一起,生機盎然。
此處有四株,那周圍呢?
我探頭四望,不看還好,一看竟發現山崖另一側還長著十數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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