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塵,叔叔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日後若有什麼難處,儘管去找靜心師太,她答應會護你平安長大。」
「恩。」我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湧起一股酸澀。
季江叔叔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腦袋,道:「你不是最喜歡吃桂花糕嗎?好孩子,快打開趁熱吃吧。」
食盒被揭開,米白色的糕點尤自帶著餘溫。
「謝謝叔叔。」我強忍眼淚,抓起一塊塞入口中。
桂花糕清香依舊,入口卻苦澀無比,我費力地將它們咽下。
季江叔叔見狀,眉心微蹙,拍了拍我肩膀,嘆道:「叔叔走啦。」
我站在原地,垂首無言。
腳步聲漸行漸遠。
爹娘死後,季江叔叔便成了我唯一的親人,如今他也要離我而去。
想到這,心中悲痛如潮水般湧來,我丟下食盒,向著那高大的背影疾步跑去。
「叔叔,你不要走啊!不要丟下月嬋兒一個人!」
中年男子停住腳步,轉身時眼眶微紅。
我飛快地撲上前,抱著他的小腿嚎啕大哭。
季江叔叔長嘆一聲,將我抱起,伸手去擦我臉上的淚痕。
「小月嬋,叔叔亦想帶著你,可叔叔有要事在身,沒法照顧你。」
我抬起頭,望著那張熟悉又略顯滄桑的臉,哽咽道:「月嬋兒五歲了,月嬋兒可以照顧好自己。」
季江叔叔聞言一愣,隨即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來。
「好孩子,叔叔信你。但叔叔此番要做之事甚為危險,萬萬不能讓你涉險。你且先在此處住著,等叔叔忙完,再來接你好不好?叔叔保證,最多一年,一年後一定帶你離開。」
他的聲音雖嘶啞,目光卻是那樣的真摯誠懇。
我停止了哭鼻子,想了想,伸出小拇指,「那拉鉤!騙人是小狗喔!」
「好~」
季江叔叔嘴角笑意更濃,配合地同我拉了鉤。
望著面前緊緊勾在一起的手指,我心中稍安,也跟著笑起來。
季江叔叔將我放回地上站穩,斟酌半晌,才道:「月嬋兒,你莫要記恨你父親。」
乍聞此言,我茫然地蹬大了眼。
「秦兄是被陷害的,貪污受賄、通敵叛國的另有其人。」他說。
什麼?
雖堅信阿爹的為人,但一路走來,聽到不少人對他的謾罵與指責,其實,我也有些動搖了。
似是能勘破我的所思所想,季江叔叔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月嬋兒,我與你父親相識於微時,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入仕為官這麼多年,他也未改初心,我敢以性命擔保,此事絕非秦兄所為!」
四目相對,他一字一句說得鄭重:「旁人可以誤會秦兄、唾棄秦兄,但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你絕不可以!」
努力理解這番話的含義,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個對母親言聽計從、對祖母孝順有禮的高大男子形象。
可、可如果不是阿爹,為何家中會搜出那麼多贓款與他的親筆書信?
「誰要害阿爹?」
我扯著季江叔叔的袖子,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季江叔叔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著遠方。
「誰!到底是誰?」
「月嬋兒,你不需要知道!」
許是不想讓我徒增煩惱,之後他始終緘口不言。
我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倔強地跟著走了一路。
終是拗不過,他無奈嘆道:「告訴你後,你便回去吧,再跟著就要下山了。」
「好。」
「若是沒弄錯,」他握緊雙拳,「此事與奉使大臣張天脫不了干係。」
奉使大臣張天龍?
張伯伯?
宛如一道驚雷,劃破秋日晴空!
「我此次回去,便是要與兄弟們尋找線索,助秦家沉冤得雪,相信不久的將來,此事定會有結果。」
季江叔叔走後,我在原地站了許久。
明明不到深冬,可周圍卻冷得出奇,仿佛全身血液也被凍結了一般。
張天龍——父親的知己,我的義父,這個記憶中和藹可親、笑容滿面的男子,竟是讓秦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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