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順路得很,沈斂止現在都是她鄰居了,哪還能不順路。
所以盛吟以為的莊奶奶家門沒關,她順手幫關上的門,還是沈斂止的房門。
聽莊廣浩說完之後,盛吟才發現,自己想事情的方法邏輯還是沒長進地和之前一樣,比下有餘,但沒太多往別的地方想。
被沈斂止的那幾句話帶過去之後,盛吟都沒想過,沈斂止說出那句『明天再遇到』之前,沈斂止自己是有幾分的把握。
盛吟在手機屏幕上划動的指尖定了定。
打開了幾年沒進過的G大學校論壇網頁,看著一個個紅字的置頂熱帖,盛吟眉皺了很久。
終究還是沒點進去,盛吟又從那個網頁退了出來。
本來是想在被窩裡佛性地呆到清晨七點。
但是看著外面漸明的天色,盛吟卻有些遲疑。
昨天晚上睡前,盛吟還伸手撥了一通電話出去,聽著對面裴晚南溫和輕柔的聲音,盛吟思緒安穩地嗯了一聲。
但到了現在。
昨天的話還猶在盛吟耳旁,分不清情緒里的些微反常。意識到已經開始新的一天,她就已經在擔心。
盛吟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過後,她一路摸著燈源開關,把她屋裡屋外的燈都關掉。
換掉居家的寬鬆外套,戴上毛線帽子和口罩,腳踩換上短靴,盛吟走到屋門前。
看著門板上平順的紋理,盛吟手放在門把上,打開了沉厚的屋門。
樓層窗外黎明的冷風吹過廊道,透著廊道的拐角的窗還能看到灰濛的天色。
樓層廊道的聲控感應燈很靈敏。
盛吟已經把手上的動作放到最輕,但燈還是感知到了她的動作,亮了起來。
光灑在她裹得嚴實的身影上,盛吟一時站定不動。
新鄰居的屋門是關著的。
廊道的燈亮之後,這一整層也還是陷在一片安靜裡面。
盛吟隨著燈亮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按下電梯按鈕,盯著電梯門關上,電梯緩緩下降到一樓。
盛吟走出電梯。
她的腳步走得快,還沒想好去哪,反正先朝著小區大門的方向走,離開了再說。
現在不過也才清晨六點,樓下的草坪色都蒙著層灰,這個時間是不會碰上什麼人的。
平時盛吟就算難免,也只是選擇戰略性地窩在床上。像今天這樣躲避式的早早出門,對她來說還是挺奇怪的體驗。
要是莊奶奶還在,現在這個時間說不定盛吟還能在這遇到早起的她。
正這麼想著,猝不及防地,一聲狗吠的聲音鑽進了盛吟耳里。
盛吟的腳步停下得慢了些。
大方塊的草坪拐角,那一排木長椅上,攜著影影綽綽的身影進入她的眼底。
可能是很歡樂,還沒見太陽就被牽出來的方糖,這會正在地上打滾。
掃過厚實邊牧那黑白相間的毛髮和圓滾的肚子,盛吟望向它的主人。
小區的路燈還是亮著的,在沈斂止立體的五官上映著明明滅滅的光影。
他身上是齊整的穿戴,單一的黑白色系,微斂的眉目。
應該是沈斂止自小養成的習慣,盛吟很少看到他較為散漫的一面。
他正坐在長椅上,視線也沒看向方糖。只是在看到盛吟視線的那一瞬,沈斂止疏淡的神色稍正。
她裹得再嚴實,沈斂止也一眼認出了她,這樣顯得她的退縮更是拙劣。
看著眼前那黑邃的雙眸,盛吟竟從他的眼裡看出了自己莫名的落荒而逃。
沈斂止是幾點到這的,盛吟不知道。
但是最重要的是,沈斂止就在這齣小區必經的綠道長椅上等著,像是知道她會逃跑。
他的眼神有些疲冷。
讓盛吟無所適從,再反應過來,她右手的手腕已經攥在了沈斂止的手裡。
熟悉的焦躁席捲,在沈斂止一向冷靜自持的腦里橫衝直撞。
昨晚送了盛吟回來之後,沈斂止在屋裡一直坐著,他反覆推敲,就擔心盛吟又會騙他。
在這等到快天亮,沈斂止就快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還是看到了盛吟。
她這次又想離開去哪。
「你又騙我。」沈斂止的聲音低得像從喉間擠出來,極其壓抑。
不知道他是積攢了多久的心緒不平。
只是他的一個『又』字,讓以往謊話成篇的盛吟啞口無言。
沈斂止的手比先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涼,盛吟被錮得很緊,被錮在沈斂止同樣寒涼的懷抱里。
耳膜震顫,盛吟聽到了他的心臟跳動聲,讓她合理肯定,在她發燒那晚,不是夢裡的影像,而是切切實實她就在他的懷裡。
「你又要去哪。」他的聲音喑啞僵硬,在她的心裡叩了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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