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木匠不肯配合她演戲,還要與她細水長流地培養感情,若今日沒有發生陸回這件事,她便也願意多耗費些時間,但如今時不待人,她不能再耗下去了。
得下一劑猛藥才行。
「怎麼忽然這樣看著我?」謝晏川說完陸回的壞話後,便見薛綰妤忽然不說話了,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眸幽幽盯著自己,盯得他心裡毛毛的。
是他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還是被她瞧出什麼破綻了?
怎麼還在看他?
難不成看出他易容了?
方才時間他緊迫,莫非哪個地方沒有貼合好?
謝晏川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沒什麼,」薛綰妤忽而莞爾一笑,「多謝穆郎君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薛綰妤走後,謝晏川便將北鳴喚出來,讓他仔細盯著點薛綰妤,他懷疑她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北鳴領命而去,經過一下午的蹲守,至黃昏時回來復命,說是薛綰妤那邊果然有動作,她讓晴雨去外面的一家藥鋪花重金買了一種藥。
北鳴去藥鋪打聽,藥鋪的人卻死活不肯告訴他賣出去的究竟是什麼藥。
既然藥鋪的人問不出,北鳴只好讓人去別處打聽,終於打聽出來,那藥鋪明面上是個正經鋪子,實則在暗中也售賣些禁藥,譬如什麼催情助興的,麻痹身體的,蒙汗藥什麼的,總之都不是什么正經藥。
謝晏川旁的藥沒留意,唯獨對那「催情助興」四個字格外敏感,因為薛綰妤曾經中過兩次,第二次他還實實在在地經歷過,知曉那要能讓人意亂情迷,即便當時他還是與她並不相熟的「燕郎君」,她也沒能完全克制住自己……
所以她為何忽然要買那種藥?
藥是給誰用的?
謝晏川懷疑了一圈,合理地懷疑是給他用的。
今日陸回的事情一定是嚇到她了,再加上他故意引導她的那些話,一定讓她想要迫不及待地離開京城。
所以要用他這個「木匠」做點文章。
今日陸回這件事,也讓他嗅到了危機,她確實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保不齊那個死狐狸哪天又要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要做什麼,他也願意配合她,順水推舟簽下和離書,送她先回清州。
待他處理完京中瑣事,就去清州找她,沒了侯府的羈絆與陸回的阻礙,假以時日總能打動她的。
「郎君,我雖不曉得晴雨姑娘買的是哪種禁藥,但是我把解藥都買回來了,」北鳴獻寶似的從懷中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來,「這是解情藥的,這是解迷藥的,到時候郎君中哪個藥,就吃哪個解藥……」
謝晏川接過來,想了想,將那解情藥的藏於袖口之中。
今晚的薛綰妤姍姍來遲。
前幾日都是她來給自己送飯,天不黑的時候就過來了,今日卻是等到天色完全昏暗,屋裡掌燈時她才來。
今晚的食盒裡還多了一壺酒,謝晏川攥了攥袖口,抬眸故意問道:「今晚怎的有酒?」
「天寒了,喝點酒暖暖身子,不易生病……」
看來那藥是下在酒里了。
身體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喉結動了動,嗓音便沾了些沙啞:「我先去洗個澡……不是,洗個手……」
「好。」
謝晏川手腳僵硬地去院子裡打水洗手,那皂角在手里搓了又搓,分明那會兒已經洗過澡了,這會兒竟還覺得自己身上不乾淨,想要再洗一遍。
真的要喝那壺酒嗎?
他沒有中過那種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她那時一樣把持的住。
若萬一沒把持住,他又是個武夫,會不會傷了她?
而且那種事情,他只與她在新婚那一晚有過幾次,他經驗甚少,那時候便弄疼了她,惹得她第二日酸疼得下不了床,若是這次被那藥迷失了意志,對她胡來,怕是會真的傷了她。
思及此,謝晏川心一橫,悄悄將袖中的藥取出,迅速塞進了口中。
回到堂中時,她已經布置好了飯菜,酒也已經倒好,滿滿的一杯,笑吟吟地請他坐下吃飯。
謝晏川緊張得差點同手同腳,短短的幾步路,走起來竟那麼長。
坐下之後,薛綰妤將筷子遞到他的手中,今晚的她,格外的溫柔似水。
還未動筷呢,他先「咕咚」咽起口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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