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中,郎中將陸回脫臼的手臂接上,而後剪開他背上的衣服,先進行止血包紮。
小月兒不敢看,將臉埋在娘親的懷中,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小孩子心性純真,總是最心軟的。
好在他受的都是皮肉傷,未傷及臟腑已是萬幸,郎中給他包紮好後沒多久,他就醒來了。
彼時郎中正在給薛綰妤診脈,確認她身體無虞,只是受了些驚嚇。
「你沒事就好……」
薛綰妤扭頭看去,看到床上的陸回已經睜開了眼眸:「你醒了!」
值房裡的其他官員看到七皇子終於醒了,一顆顆懸著的心也算落下來了,紛紛上前關懷。
陸回的目光從薛綰妤身上收回,與他們應付了幾句,便叫他們不必守在這裡了,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那些人心領神會,也沒多待,便拱手告辭了。
薛綰妤這才得以領著小月兒上前。
陸回撐著手臂坐起身來,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剪得不成樣子,有人剛好送來新的衣物,轉手便遞到了薛綰妤的手中。
「我們這些男人手重,還勞煩娘子為殿下更換衣物……」
薛綰妤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好。」
「我自己來吧。」陸回還不至於傷到連衣服都要她幫忙穿,本想拿過衣服自己來的,可是他方一抬手,便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動作便頓了一下。
薛綰妤將他的微小異樣看在眼中,抿了抿唇:「你別逞強了,還是我幫你換吧。」他方才都救過她一命了,眼下自己幫他換個衣服又有什麼不願的。
「那……」陸回喉結動了動,「那就勞煩你了。」
她將衣服先擱在一旁,扶他下床,低頭先幫他解腰上墜著流蘇玉牌的玉帶銙。只是那玉帶銙有些複雜,她沒見過,手指在上面撥弄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解開的方法。
陸回垂眸,剛好能看到她弓起的一截纖細柔膩的頸子,因著今日佩戴幕籬,她的髮髻上僅有一根玉簪,方才那番意外弄亂了她的髮髻,有幾縷髮絲垂落下來,落在頸上,墨發與白頸的對比太過鮮明,驀的叫他氣息一亂……
他慌忙移開目光,隨即腰上一松,是她終於將那帶銙解下,隨手將其丟在一邊,柔軟的手一路往上,去解他右衽上的盤扣。
每解開一顆,陸回的呼吸就灼熱一分,好在解盤扣她是熟練的,不消片刻便解全部開了。
因著上身的衣服本就在包紮的時候剪得差不多了,所以待這盤扣解開後,不待她動手,衣服便自行散落開來,墜落一地。
雖然他的身上包紮著許多紗布,但仍有未被覆蓋的地方,幾抹光潔的地方便猝不及防地映入了她的眼簾。
薛綰妤眨了眨眼,儘量不去看那些地方,轉而去拿替換的衣服。
陸回的目光移了回來,瞧見了她泛紅的耳廓。
薛綰妤仍是低著頭,從方才送來的衣服中挑出絲綢中衣給他穿上,將那衣襟帶子系成了蝴蝶結,那是她習慣給小月兒系的結扣。
而後又拿起外衣,一件淺雲色的圓領廣袖竹紋長袍,倒是十分契合他的氣質。
外衣有些大,她從他身後繞了一圈,才將其穿在他的身上,而後扣上盤扣,最後再撿起方才被她丟到床上的玉帶銙,只消將其系回他的腰間便算完成了。
陸回看著忙前忙後的薛綰妤,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柔意,忽然就嚮往起未來的生活:每日出門前都有溫柔美麗的妻子為自己擇選衣衫,再一件一件地幫他穿好,如何不失為一種樂趣呢?
倘若他日後的妻子是眼前人,那就更好了。
他心中一動,忽而道:「綰娘,你隨我入宮吧?」
薛綰妤才幫他扣上玉帶,聞言嚇了一跳,抬頭看他,眸中不解:「為何要忽然帶我入宮?」
陸回才發現自己竟將內心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不該說出來的,理應埋在心田深處,一輩子不讓其見光。
「我、我是想說……」他忙為自己方才的失言尋找藉口,「你隨我入宮小住幾日,我、我想……」
他言辭閃爍之中,終於尋得一個由頭:「我是想著,幫你去查一查那木匠的底細,你且避開他幾日,待我查明他卻是是個不錯的人,你再與他繼續往來,如何?」
關於木匠就是謝晏川假扮的一事,陸回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讓她知曉,只能先將她和謝晏川分開,再慢慢想辦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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