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燕郎君的眼睛還痛著,臉上的脂粉也沒卸乾淨,她委實走不開:「你且等我片刻,我待會兒便給你開門。」
原想著收拾利索了再開門,沒想到此時精神尚好的小月兒蹭蹭跑了過去,給陸回打開了房門。
薛綰妤急忙道:「小月兒,不可見風!」
門外的陸回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聽見了薛綰妤的聲音,立即解開身上的披風,將小月兒囫圇裹住,隨即抱了進來,將房門闔得嚴嚴實實。
小月兒從披風裡探出腦袋來,摟著陸回的脖子,撒嬌道:「陸叔叔,我好想你啊。」
雖然有時候陸叔叔待她嚴厲,比如不讓她吃糖,但是大多時候他都願意依著她,寵著她。當初她還想讓陸叔叔當她的爹爹呢,畢竟陸叔叔長得好看又溫柔,可是娘親不願意,陸叔叔也說不能給她當爹爹,她才歇了那份心思。
幸好後來她找到了更適合當爹爹的人,娘親和新爹爹看起來更般配呢。
「陸管家……」小月兒突然開門讓薛綰妤有些猝不及防,現下她一手捧著燕郎君的臉,一手為他擦拭,動作難免顯得親昵,恐讓人誤會。
而陸回的目光在望過來時,詫異之後,便蒙上一層陰翳。
不待她解釋,執毛巾的手忽然一熱,被燕郎君抬手握住。
許是因為閉著眼,那隻手一時落錯了位置,在她的手背停留片刻後,便向下摸索,拂過她的指節,越過她的指尖,將毛巾從她的手中拿了過去。
「薛娘子,我自己來吧。」仰起的臉低垂了回去,他兀自擦起臉來。
薛綰妤原本要解釋的話,在此時好似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放棄了解釋,走到陸回面前,佯裝鎮靜道:「陸管家此去田莊辛苦了,帳目查得如何?」
陸回的目光自燕郎君身上收回,眼底斂下一片冷色,抬眸看向薛綰妤時,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無波:「一切都好,只有些小問題,待小月兒病好,我再與你匯報。」
「好。小月兒這病少不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大好,這期間她不能見風,我便只能留在房中照顧她,其他的事情便全都交由你去打理吧。」
「是,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新管家找的如何了?」
「有幾個合適的,回頭帶來給你過目。」
「好。」薛綰妤從他懷中將小月兒抱回來,自她身上取下披風,交還給他,「這裡有我和燕郎君就夠了,你去忙吧。」
陸回接過披風,一雙手在披風下握緊了,面上仍淡然:「好。」
謝晏川若無其事地洗著臉,實則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過來,並且準確地抓到了三個關鍵的字眼:新管家。
薛綰妤要招新的管家?
謝晏川雖與陸回接觸的並不多,不過單單逼走馮員外一家這件事,就足以證明這個陸回是個有本事的人,決計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不知當初薛綰妤是從哪裡找來的?
如今要換新的管家,未必能找到比陸回更好的。
不過對於謝晏川來說,陸回是去是留與他並無什麼干係,倒是可以證明一點,便是前日薛綰妤趕他離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陸回,而是單純地想要結束這場「假爹爹」的遊戲。
如此說來,自己一直將陸回當做情敵,倒是弄錯了。
窗外日光彈指過,不知不覺已過去十日,小月兒身上的水痘瘡早在第七日便消了,在謝晏川與薛綰妤的輪流照看下,身上並未留下疤痕,只是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圓潤的小臉瘦出了尖尖的下巴,五官倒是愈發清秀可愛起來。
沒了病氣的小月兒又生龍活虎起來,謝晏川也不需要再守在母女二人的房裡。住到第十日的時候,確定小月已無大礙,他便主動搬了出來。
頭重腳輕地回到先前住的廂房中,他覺察不對,手臂有些發癢,他捋起袖子,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與小月兒之前一般無二的紅疹。
果然被傳染了。
先前他同薛綰妤說自己生過水痘瘡,是騙她的。小月兒當時病得厲害,他若不撒謊,如何能陪著女兒一起挨過病痛?
院兒里,喜容將晾曬過的被褥收起來,準備送去燕郎君的房中。
敲門表明了來意,卻聽裡面的郎君道:「把被褥擱在門外,你離房門遠些……」
「郎君,你怎麼了?」
「我染了水痘瘡,你這幾日不要進來。」
「啊?哦……」喜容擱下被褥,饒是平日裡遲鈍如她,這會兒也步履如飛,提著裙子飛也似的跑走了。
一溜煙跑到了薛綰妤的院子裡,和晴雨姐姐說了燕郎君生病的事情,晴雨隨即將此事稟給了薛綰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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