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真的點了頭:「需要。」
那時她正要被繼母許配給一個年逾不惑的豪富做續弦,父親與她離心,唯一真心對她的兄長也不在身邊,她無人可依,此番出來就是為了逃婚,去投奔鄰城的姨母。
沒想到中途竟有這般際遇。
水波粼粼如涌金,岸邊衣衫盡濕的兩人,就這樣互定了終身。
心存算計是真的,可那時心裡的悸動也是真的。
一如現在這般。
薛綰妤撫了撫胸口,緩緩吐氣,試圖將這份悸動壓下去。
「當家的……」
忽的被叫住,她臉上的溫熱還沒消退,抬眸看去,是陸回在梧桐樹下等她,身後有一盞庭燈,燈輝在他身上覆了一層暖色,可他的神情卻是冷的。
他特意在此處等她,想必是要問她為何會出現在燕郎君的房中。
那會兒在房裡,她蜷縮在衣櫃中姿勢畏縮,事發突然她腦中亦是一片空白,且事情太過荒謬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便只好將他們先趕出去了。
雖這會兒仍心緒繁亂,但解釋清楚這件事自是不在話下,於是平復了一下心緒,走上前去:「陸管家,方才的事情是個誤會……」
他看著她的臉,沒有說話。
她便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從今日的流言蜚語到燕郎君帶她去房內自證清白,到發現水芸有問題,末了還交代他:「那個水芸瞧著不是個安生的,你明日將人打發走,再將喜容調回來照顧燕郎君……」
她將話都說完了,卻見他仍眉目低垂看著自己,長睫在他的眸中投下淡淡的陰翳。
「怎麼了?」她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你的臉……很紅,」他終於接了話,微微傾過身來,驀的靠近了她,「耳朵也很紅。」
「是、是麼?」她別過臉去,試圖解釋,「是方才躲在柜子里時太過尷尬……」
「不是尷尬,」他說,「你方才的神情……是動了心。」
「沒有,你不要亂說!」
「那你為何遲遲沒有從他的房中出來?」清冷的聲調,帶著質問,「我走後,你和他在房裡又做了什麼?」
「我方才不是與你解釋了,我與燕郎君之間清……清白白。」
說到清白二字,便會想起方才在房中,對方附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薛娘子忘了?我們早就不清白了。
她眼神閃爍著,語氣也弱下去幾分,「總之,陸管家你不要胡亂猜想。」
微妙的神情沒有逃過陸回的眼眸,他的語氣愈發不好了起來:「當家的不是前幾日才背著我們偷偷去相看了一位郎君,還與那位郎君一起喝了茶,怎的今日就對燕郎君動了心?你竟是如此用情不專之人麼?」
薛綰妤一愣:「你怎的知道我前幾日去相看了?」而後又因那句「用情不專」而羞惱起來,「我相看了誰,對誰心動,與你有何干係?」
「可你與那燕郎君相識不過月余,甚至不知他的底細,我……我是擔心你被他所騙。」
他向來冷靜從容,清疏溫和,薛綰妤還是第一見他這般咄咄逼人的樣子。
本就心緒蓬亂的她,一時也有些口不擇言:「我與你相識倒是已有三年,不也是一樣不知你的底細?」
「你怎能將他與我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我從未過問過你的過去,也不會去問他的。他養好了傷就會離開,而你再過半年也會離開,於我而言,你們都是一樣的,都只是短暫的相遇罷了……」
薛綰妤無意去過問他們的底細,畢竟連她自己都是為了隱瞞過去才會選擇在這偏遠的小城中生活。大家都稀里糊塗地相處著,不也過得挺好的。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話已至此,再說下去怕是真的要吵起來了。薛綰妤轉身準備離開,可才走出兩步,腕上忽然一緊,隨即身子便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
陸回將她困在梧桐樹幹與他的臂彎之間,低頭問她:「既然我與他都是一樣的不知底細的人,當家的能為他動心,那這三年來,你可曾……可曾……」
他的聲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因為離的近,薛綰妤還是聽出來了。
她也猜到了他要問什麼。
於是不待他把話說完,便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給了他答案:「不曾。」
第14章 做決定 你越早離去,對她越好……
薛綰妤不懂她與陸回相安無事地相處了這麼久,為何他要突然打破這份平靜。
從救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對他有了防備,擔心哪一天會因為他而惹禍上身,所以只盼著他快些養好傷,離開這裡。
奈何他當初傷得實在重,養了很久的傷,久到她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又欣賞他的學識,後來便才讓他做了自己的管家。
他在薛家的這段時間,從未表露出任何覬覦之心來,無論是對她的家產,還是對她這個人。
他將家中的產業打理得條理分明,不曾貪墨一分,對她更是恭敬有加,一口一個「當家的」喊得疏淡有禮。
是以他今晚忽然表現得如此反常,著實將她嚇了一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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