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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二夫人像母親那般溫柔得撫摸她如緞子般的烏髮,「你要儘快懷上世子的孩子,依附貴人,色衰愛弛,靠幸運,不如靠子嗣。」姨母是真的諄諄教誨,她沒見過那無需依附夫君子嗣的世界,

「至於……菲兒,她只是不甘心,她哭,因為在這檔口,宮裡卻突然放出了消息,原本定的選秀取消了,」

「菲兒被我慣壞了,世子喜歡你,以後有機會,還盼你記著這個妹妹……」事已定局,世子看上了葉憶葡,所有人都要掂量她的來日。

「選秀?」

「嗯,菲兒自從聖塔節以後便一心打算著選秀進宮了,現在這也沒了機緣,她心裡頭難受。」

為何原本定的選秀又暫緩了呢?難不成,與謝照虞的阿姐有關?

勤二夫人無意繼續這個話題,葉憶葡不再說話,只是和姨母安靜的坐了一會。

回到房內,看著羅帕上的小小紫葡,姨母的話依然言猶在耳,

「你的身世,不知要如何熬著,才能做成側妃,以後齊淮是肯定會有正妃的……」

「姨母,你可知謝公子他……他如今怎麼樣了?」

勤二夫人看了看葉憶葡,「我的兒,男效才良,女慕貞潔。女子與男子不同,即便用情專一前路尚且不定,更何況做人姬妾,怎能再生二心去管別人呢。」

葉憶葡明白,姨母的心底還是認為做妾不如做妻,想來姜菲要進宮,姨母也未必就那樣同意吧。

葉憶葡並不後悔沒能做成謝照虞的正頭娘子,她喜歡齊淮,可終究不能平等的相伴,她更想念那自由自在的廣闊天地。

「府醫稍微幫著診斷了一二,謝府便急匆匆帶著人回去了,看樣子也是正氣著,不情願和我們多說什麼了,只是說如今還是沒有醒過來。」

葉憶葡思來想去,除了自己的事以外,現今仍是最擔憂謝照虞的情況,可也沒辦法知道他的現況,只能默默在心底不斷祈禱,快些醒來吧,謝照虞。

謝府,來來往往的府醫、僕婦、小廝不絕於行,人人面上都是面色灰暗,謝家的二公子不好了,以往即便病重了些,也不像今日這般又是吐血又是昏厥不醒。

幾日後,齊淮來榮國公府給外祖母賠罪,並商量著即便是納妾,也要極力仿照嫁娶的儀式,所以這幾日齊淮依舊希望母親可以為她登姜府門周全一二,而禮王妃卻只是同意齊淮見一見葉憶葡。

想到要把此生唯一心動的女子帶給母親瞧瞧,齊淮倒顯得比葉憶葡不平靜許多。

葉憶葡掀帘子下馬車,禮王府到了,比起國公府更是門樓高聳、朱門厚重,陽光下金子牌匾耀人奪目,上書「禮親王府」四個大字,沉甸甸看得葉憶葡肩膀也跟著重若千斤。

抬腿邁入到腿彎子高的門檻,葉憶葡竟有些唏噓之感,若不是齊淮執意,自己本不該從正門進入王府的,看著府內假山巍峨、雕樑畫棟不勝列舉,此間繁華是幾個榮國公府也比不得的。

進入端禮門,連著穿過承運門、寧運門,又繞過了親王寢院,轉過王府後花園,足足行了兩刻鐘,才轉到了王府最深處西北角的幽蘭苑,此苑幽靜素雅令葉憶葡耳目一新,倒少了先前被王府奢景震撼的拘束來。

誰知剛一進院,齊淮和葉憶葡都驚訝於院正中間此時正在用刑。

一容顏俏麗的女子正被剝去了外衫,釵環被扔掉,頭髮全部散落下來,蓬頭失色得模樣,兩邊的家丁毫無憐惜之情,只讓其著了裡衣然後就開始動手把她綁在行刑長椅上,而女子口中哭嚎著正不停的哀求著,

「王爺,王爺,妾知錯了,妾知錯了,妾再也不敢了……」

「陳夫人,省省力氣吧,王爺聽不到的。」有個家丁倒是應了一聲。

齊淮朝著旁邊站立著的管家模樣的人招招手,

「孫典儀,這是所為何事?」

「回殿下,昨日是六爺滿月禮,王爺說不必操辦,可陳庶夫人出了月子,不知怎的記恨上了王妃,便擅自跑來幽蘭苑大放厥詞擾了王妃清修,好一頓耀武揚威,還故意把王妃最喜歡的拂塵摔斷了,」

「王妃倒是不甚在意,可王爺說過了,有關王妃的一應事宜都需日日向他稟報,這不今早聽了這事兒,王爺說陳庶夫人的命也未必能抵王妃的拂塵,讓小的必要帶著陳庶夫人過來賠罪。」

禮王妃這時也走出了憩室,只站在門前,揮了揮拂塵,仙風道骨、飄飄似仙,她開了口

「放她回去,孫典儀,告訴王爺,不過是小事,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孫典儀卻低眉順眼、滿臉堆笑卻難掩苦色,

「王妃不要為難小的,王爺說今個不把陳庶夫人打死在這裡,便不准小的回去,是這些庶夫人可恨,得了王爺偶爾賞臉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敢跑來打擾王妃寧靜,妾不敬妻,恃寵而驕,此乃王爺生平最恨之事……」

「他莫不是以為,我與他落得如今這般模樣,是因為這些個庶夫人與通房恃寵而驕吧?」

禮王妃縱是修行的面上,也看得出言語間的不屑。

看把人綁好了,孫典儀都連忙叫人用爛布堵住了庶夫人的口,生怕她叫聲打擾了王妃一般,揮手示意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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