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邊發現只野兔,雙兒知我平日里素喜這些毛茸茸的討喜之物,問我是否收留呢。」
賢妃望了望這崎嶇不平的山路,嘆了口氣道:」只可惜這山路顛簸手上抱著個活蹦亂跳的活物自是不太方便,便作罷了。」賢妃輕聲道,溫柔的聲音如一縷輕風拂過,化開了高處不勝寒的山間冷霧。
掀開花紋繁複的車窗簾,溫柔似水的眼神轉瞬變得狠戾陰險,目光看向草叢一邊,冷眼示意尚在草叢中的雙兒趕緊行動。
雙兒接過主子的目光自是心領神會,利落地點了頭,轉而隱匿身形,快速抱起尚在沉睡的姜莫璃消失在這片荒林中。
*
月光透過巴掌大小的窗戶灑進斗室內,也許是沉睡了許久,哪怕是如此微弱的光芒也令剛睜開眼的姜莫璃感覺甚是刺眼。
一隻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撐著地面費勁全身之力終於將身體支撐了起來。姜莫璃打量四周,使勁搖了搖腦袋,雙手按住太陽穴,仍舊感覺那裡在突突跳動著。最終微弱的氣息吐出一句話:「這裡是哪裡?」
她記得自己為了救方樞之命夜闖牡丹園同牡丹鬼賀文芝殊死搏鬥,她不知是受誰指示要索取方樞性命,卻最終甘拜下風被收歸回紅玉中。在這之後發生了何事,她為何會在這,這裡是哪,她一概不知。
「吱吖」一聲,傳來一陣開門聲。令姜莫璃陷入迷茫沉思的姜莫璃快速抽回思緒。她心道一聲不好,趕緊按照原來的姿勢躺倒在地上做昏迷狀。許是許久未進食,她只覺得胃部如同抽絲剝繭一般隱隱作痛。幸好有人皮的遮蓋,即使做出輕微的表情也不易被看出。眼下姜莫璃只得咬緊牙關,掩藏於廣袖中的雙拳緊握著,指甲深深嵌進手掌的皮肉中,只能以此來緩解疼痛。
只聽得腳步聲愈來愈近,須臾,她的耳畔便瞬間沒了動靜,感覺到一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盯地她內心發毛。
那人蹲下身,雙手摩挲著她的羊脂玉般的臉頰,不斷發出「嘖嘖」感嘆之聲。通過觸感,姜莫璃能夠感覺到這雙大手肥厚而油膩,內心早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這麼好看的臉蛋,等醒來了好好調教一番定能為我所用,哪怕賣個好價錢也是賺了,可惜賢妃下了死令,可惜了這麼個絕色佳人。」女人嘖嘖嘆息。
賣個好價錢?姜莫璃心裡咯噔一聲,她想自己這莫不是被送到了妓院?賢妃?當朝二皇子之妃怎會同自己沾上關係?此刻的她內心頓生不解。
正自疑惑著,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哎呀」一聲重重拍了拍大腿趕緊起身。
這時姜莫璃一隻眼睛睜開,忽然女子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再次回頭。
不好!感覺到不遠處灼灼的目光再次盯向自己,姜莫璃趕緊再次閉眼,收斂氣息。
這下女人三步並作兩步在此來到假裝昏睡的姜莫璃身邊。狐疑地蹲下身,凝視著她緊閉的雙眼。
姜莫璃此刻緊張得緊握的雙拳死死貼著地面,表面卻不動聲色,假裝毫無知覺。惟有「滴答」的水滴聲響徹整個斗室,她此刻的心情如這水滴一般快要跳出自己的心臟。
「哼。」女人冷哼一聲,一旁啐了一口,起身,感覺到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腳步聲漸漸輕不可聞。
斗室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繼續保持昏睡的姿勢,確保無人再進,姜莫璃再次撐起身子,眼睛快速掃視四周,只有冰冷的牆壁同自己面面相覷。低頭望向地面,身旁還多了塊白面饅頭。
斗室雖狹小,不多時姜莫璃便來回踱步,借著迷濛的月光她將四周觀察地一清二楚,很快她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間屋子沒有門!那方才聽見的開門聲是怎麼回事?她確信自己並沒有幻聽,女子重重的開門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姜莫璃蹙起好看的眉頭,單手托腮,心生疑惑。
外面雨時落時歇,走到牆角處,透過陰暗的光線,她發現雨水竟滲了進來。一滴滴清脆的「嘀嗒」聲伴隨著些許水流緩緩流進狹小的斗室內。
姜莫璃屏息凝神細細聽著雨水滴落的聲音,快速判斷水流進來的地方,向水流進來的方向走去。她蹲下身細細端詳,令她吃驚的是,從外面滲透進來的雨水並不甚渾濁,甚至可以說是清澈異常,不含一絲雜質。
姜莫璃用手接過從屋檐上滴落下來的雨水,可以清楚地透過一滴滴小小的水珠看到手心一道道放大的掌紋。按理說水至清則無魚,但凡存在於天地之間,大自然之中的水皆不可能像這樣滴滴晶瑩無暇,毫無雜質。畢竟這裡是凡塵,凡塵怎無塵?
再次若有所思地望向方寸大小的窗外,只見天上一輪嬋娟高懸空中,如玉盤一般,同漆黑的天空渾然一體,卻難照進這陰冷幽暗的屋內。
每月十五月亮最圓,也就是望日這一天。可她知道,每月的望日便是她向方樞索要解藥之日,即便她知道自己並沒有中毒,可直覺告訴她,今日絕對並非望日,可天邊的明月卻如玉盤一般完美無瑕,如此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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