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尚且還會一處疑慮。」韓長青頓了頓。「按照屍骨的磨損程度,很多部分早已不完整,呈現出骨骼脆化樣態,且多處由於時間的流逝變成了碎骨,依我判斷,這起碼是五十年前的屍骨。」韓長青眉頭深鎖,雙手托腮,盯著手上根根分明的白骨,陷入深思。
先前圍繞著屍骨飛舞著的蝴蝶此刻正圍繞著韓長青一圈一圈旋轉著,歡快地扇動著翅膀,一刻不曾停歇。
韓長青順著蝴蝶飛舞的方向旋轉一圈,深鎖的眉頭依然緊皺著,不知不覺已然出神,任是方樞、姜莫璃二人如何呼喚都無法回神。
是夜,韓長青決定暫且放下案件的追查,想著好好睡一覺。這幾天為了追查場大錘和翠蓮相關案件的進展已經好幾天沒合眼,再這麼下去,案子沒查出結果,可能人先倒下還說不準。在姜莫璃、方樞的極力勸誡下,韓場青決定暫且將案子放一放,卷宗都擱置於案上,好好睡一覺,明天繼續追查。
夜夢中,紅燭帳暖,綺羅滿目。府外吹吹打打,一排喜慶。府內門庭若市,眾人面色歡喜,道賀之聲不絕於耳。
男子身穿華麗的釵鈿禮衣在屋外喝得酩酊大醉,烈酒浸濕了他的髮絲,可他卻毫不在意,還口中念念有詞。
「如墨……」
這時不是從何處飛來一隻蝴蝶,它煽動著藍色翅膀翩翩飛舞著。
長青目光順著蝴蝶飛舞的方向,一路追隨著。走著走著來到一扇緊閉的門前。
屋內燈火通明,燭火倒映在窗紙前隨風搖曳,似是佳人等待郎君歸來,心中那激動而又不安的小女子心情。
知道屋內是誰在等待,終於叩門的手復又垂下,韓霄垂頭喪氣,轉身緩緩抬頭望向窗外那一輪明月。
「如墨……是我對不起你。」韓宵喃喃自語,兩行清淚自臉頰滑落。
這時那隻藍蝴蝶又飛到他身邊,順著它的蹤跡望去,方才還在房門外飛舞的蝴蝶竟突然消失了!寒宵鬼使神差地推開房門。
房中一女子身著紅色霞帔頭戴翟冠端坐於床邊,她捏著繡帕頭被蓋頭遮擋著根本看不清底下的面容和神情,只能看清她捏著繡帕的雙手顫抖著。
韓霄一步步向前走去,搖曳的燭火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他看不見新娘的額頭早已沁滿細汗。
未幾,就在他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剎那二人雙目交匯復又離開,那一瞬間仿佛無比漫長。
紅燭消逝了幾分,室內愈發昏暗。佳人才子,喜結連理,理應是天作之合再好不過的事了,而此刻兩人卻坐於床邊相顧無言。
一旁的蝴蝶依舊在紅帳內飛舞著,最終落於韓宵的肩頭。
二人一蝶,無言至天明。
*
翌日,韓宵很早便醒了過來,望著身旁熟睡的新婚妻子,心裡不是滋味。一方面,他也是因為娶了當朝郡主成為駙馬爺便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這一價值存在,不然他也不會毫無理由選擇同當朝郡主結為連理。
成為皇室貴胄自古以來便是人們希冀卻無法企及的美夢。可是身為駙馬的韓宵卻並沒有因此感到開心。
每日醒來看著枕邊妻心存愧疚,轉念想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如墨如今怎樣,此刻他才後知後覺,自己的一生所愛竟是他這惹人憐愛的師妹。可惜為時已晚,利益在感情面前顯得那麼脆弱而虛無縹緲。
忽然有一天他發現妻子的眼角旁多了一顆淚痣,竟然同師妹如墨一樣。不知不覺中,憐惜之情頓生,待郡主也沒有先前那麼生疏,只是每次看見他眼角邊的那顆淚痣便想起他心愛的師妹如墨。
這天韓霄心情不快,想著幾個月都未回去看看師傅和師妹了,騎上快馬便趕到青霄宮。
深秋時節,黃葉遍地。
推開門,青霄宮內一派冷清。問宮內弟子師傅去往何處,弟子們皆回道師傅已經雲遊四海不知何時歸來。
「那師妹如墨呢?她如今身在何處?」韓肖焦急地問道。
弟子們聞言皆是搖了搖頭,表示小姐自數月前出門便未歸,眾人皆不知她的去向。
數月前?那不正是自己同郡主新婚的日子?念及此,韓瀟心中自是有愧,皺緊眉頭,心如交通。
難道師妹是因為自己娶了別人而心懷憤恨離家出走?
思及此,他心中一緊,內心悲痛萬分,發了瘋一般抓起韁繩便策馬飛奔下山。
他在他們相遇的河邊停留了兩天,一直未等來師妹的蹤跡。買了壺酒,倚靠在河邊的梧桐樹旁,就這麼癱坐著,仰頭對著明月,以列酒消愁。
烈酒入喉如斷腸,似是對自己背叛師妹一往情深的懲罰。
烈酒微醺,醉意正濃之際,一隻蝴蝶乘著月色款款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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