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年的嘴沒嘟起來，就被揉沒了。

「好了好了，年年，你打算買什麼衣服啊？」

遲年專門到了繁華的商場買衣服，方姝家庭富裕，住在這一片區，兩人能讀同一個高中，遲年初中的努力必不可少。

「要買正裝，能穿去實習的。」

遲年回憶著遲母的要求，應該就只有這些。

買得好回去會被誇，不好就會被訓，而從遲母給的錢來看，遲年直覺一定要買幾件很正很正、符合遲母期待的正裝。

「嗯...我看看...」

方姝手上略過一件件掛著的衣服，她身上穿著闊腿褲，襯得整個人又高又有氣勢，在遲年看來很安心。

幾乎每一件方姝挑選的，遲年都拿去試衣間嘗試了。

對於不是『小乖家』的衣服，她需要別人給她拿捏主意。

這是家小眾的品牌，店裡冷清，店員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過培訓，她們兩個人逛著，沒有人跟在她們身後身後推銷，不習慣外人跟著的遲年鬆了口氣。

又一次將方姝挑選的衣服帶進試衣間，遲年恰好一抬眸，看到了收銀台店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

「你這個好好兒子買禮物送我媽媽，還叫我出來一起買，有沒有人性啊！」

林義安在旁邊碎碎念，江逾白摸摸鼻子，罕見覺得不好意思。

但奈何江母對他的生日禮物會重點看，上上次過生日他托人準備了適合母親的生日禮物，結果因為太符合生日禮物的標準，被江母質問是不是親自準備的，江逾白實話說了不是。

還有上一次過生日，江逾白特地親自挑選了生日禮物，因為太土被江母無情嘲笑。

自此，江逾白再也不敢一個人準備江母的生日禮物了。

林義安也想到了這一層，收斂下嘲笑，咳咳兩聲，

「好吧，作為好兄弟，我就義不容辭幫你挑選禮物了，」

雖然他混不羈，愛玩，但他可是取得媽媽屆歡心的好手。

「我們先上三樓。」

三樓是女裝服飾區。

整片的琳琅滿目，閃爍燈光照耀。

林義安環顧四周，看著眾多家的牌面，思考要從哪裡下手。

江逾白為數不多幾次踏上女服裝區，眼神不帶停頓地先毫無負擔掃了一遍。

「有了！我們先從小服飾入手，嗯..就那家，我經常看我媽媽買她們家。」

林義安昂昂下巴，叫江逾白注意看，半天沒見反應，扭過頭，才發現江逾白一動不動，眼睛都沒往這瞧，但目光又不游離，不像是走神...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家門店，收銀台與女孩似乎發生了爭執，兩人都矗立在那兒，女孩手臂不停擺動，搖搖頭，從他們這裡還能看見她臉上無助的表情，真是可憐模樣。

很巧，這個女孩他有點印象，林義安覷了眼江逾白。

......

「沒有，我沒有偷......」

等到她們挑好衣服，準備結帳時，遲年被指認了盜竊她們店的衣服。

遲年張張嘴，不停地否認自己沒有偷她們的衣服，手不停地左右擺動。

但這幅樣子，在收銀員眼裡，更加坐實了她盜竊的事實。

前幾天她們店裡出現了衣物被盜的情況，她們幾個員工都被狠狠批了一頓，現在，仿佛是找到宣洩口的時機...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偷，我看你一直拿衣服進去試穿，該不會疊穿在裡面了吧，有沒有偷，等我們搜身就行了！」

方姝正好去衛生間了，獨留下遲年一個人面對著收銀員。

搜身？她才不要搜身，侮辱人的方式...

而且...遲年抿抿唇，她們是沒有資格搜身的...

她還是試圖解釋：「我沒有...」

下一秒，一個冷然的聲音響起：「我怎麼不知道，商場還有搜身的權力了，」

察覺到遲年看來過來，江逾白頓了頓，沒有去看她一眼：「你們去查監控就知道顧客有沒有偷東西，這種合法的途徑不做，反而要採取非法行為，我怎麼不知道商場有這一條規定了？」

收銀員即使是新員工，也在開始上崗前被培訓過，知道商場沒有權利對顧客搜身，只是看遲年一個人，還有她的同伴走了，如果能報上去一個，先不論真假，保不齊會獲得表揚。

但現在，收銀員也被這套話術哄得一愣一愣的，被鎮住了。

......

方姝上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天都變了。

遲年旁邊怎麼待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生。

高高瘦瘦的，只是氣氛有點怪異。

她靠近，聽到遲年說：「謝謝你。」

說著感謝的話語，神色卻很平淡，連眼神都不往男生身上看，手心緊捏著購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