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懷和裴時淵的聲音交織著在她耳邊響起,可無論她如何喊叫,他們都沒有出現。
一片混沌虛無之中,少女孤立無援。
直至...
她腳下一空,整個人猛地往下墜。
強烈的失重感讓她驟然驚醒,姜今也彈坐起身,抱著被子大口喘氣。
額上全是細汗。
門口的紫蘇和桂枝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來。
「姑娘,您醒了?」
姜今也表情呆呆的,臉色有些蒼白,瞧著有幾分病態,又像是還沒從噩夢中回過神,抱著被子的手更加用力。
她心口的濃霧始終堵著,憋悶得讓她喘不過來氣。
太沉,太壓抑。
「姑娘...」
桂枝蹲在她面前,擔憂地輕喊,「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
紫蘇將紗帳挽起,倒了茶水遞到姜今也唇邊。
溫涼濕潤的觸感讓她一驚,黑白分明的眸子終於逐漸聚焦。
她開口,聲音有些啞,「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初刻。」
因為裴妄懷臨走之前特意了讓她們不要來打擾姜今也,因此她們二人一直都待在外頭,沒有進來。
「這麼晚了,」姜今也轉過頭,看著桂枝和紫蘇,「阿兄呢?」
「侯爺昨夜離開時,說他接下來幾日需要離城公幹,讓姑娘莫擔憂,他三日後便回來。」
「三日後...」
以往裴妄懷也曾有過離城公幹,也會像這一次一樣,告知大概歸期。
可姜今也不知為何,心頭卻逐漸有些慌亂。
她一把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可力道沒控制好,拉扯到了左手手腕上的傷口。
「嘶...」
紫蘇和桂枝連忙扶住她,「姑娘小心。」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熟睡時亂動,一夜過後,白色的紗布居然有點點血跡滲透。
紫蘇不敢多耽擱,讓桂枝去請周大夫過來。
姜今也還沒下床,便又被扶回床上躺著。
周大夫來得很快,也幸虧姜今也手腕上的傷並未傷到要害,重新包紮一下,這幾日注意些便好。
陳叔也來了,說了和紫蘇一樣的話。
裴妄懷離京公幹,三日後便會回來,讓姜今也安心。
姜今也用了些清淡的膳食,又喝過藥,有些渾渾噩噩,又將自己裹進被窩。
然而,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距離裴妄懷說好的三日歸來期限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可她始終沒能看到他。
手腕上的傷已經結痂,有些癢,姜今也努力忍住不去撓,可這細細麻麻的癢卻像是滲入了她心底,將她心中那些原本被壓抑著的不安和焦慮全都釋放出來。
終於,她不想再這麼幹等下去,把陳叔叫到了凝曦院。
「陳叔,阿兄外出不是因為刑部公務,對嗎?」
她直接開門見山,陳叔心頭一驚,卻又極快地斂下眼,一時語塞,沒有答話。
可僅是這一瞬,也足夠姜今也看清了。
她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又問了一遍,「阿兄他去哪裡了?」
陳叔為難地搖頭,「姑娘,侯爺不讓說,您還是莫要為難老奴了。」
「阿兄原定三日後回來,可現在都多少天了,定是他的計劃出現什麼意外了。」
姜今也焦急地站起身,「你告訴我,阿兄去做什麼了?」
她問過擎月,這次裴妄懷出門,除了擎風和擎雲之外,沒有再帶暗衛之中的任何一人。
與他以往外出公幹的行事風格不符。
裴妄懷壓根就不是因為公務而離府。
他是故意不想讓她知道。
姜今也緊抿著唇,努力回想著那日發生的事。
那日從郊外茶田回來之後,突然下起雷雨。
裴時淵毫無預兆地出現,陰沉著一張臉將她鎖了起來,可他被替換之後沒多久,裴妄懷也突然出現。
如今兩個人格的轉換,已經不再伴隨著頭疼難忍。
姜今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現在細想起來,當時裴妄懷將她送回凝曦院之後的那個眼神不太對勁。
他一定是想瞞著自己做什麼事。
「陳叔...」
姜今也看著他,「你若是不說,我便一個一個去找。」
林遠舒那兒,梁騏然那兒,刑部那兒,甚至於宮裡...
所有裴妄懷有可能去的地方,她都一個個去找。
就不信會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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