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姜今也眼睫一顫,眼底的淚一顆顆砸落,那隻甩了他一巴掌的手垂落在身側,止不住地發抖。
「阿兄...你是我阿兄,怎能這樣。」
「小也,你答應過阿兄的,不會和我分開。」
裴時淵唇邊勾起抹自嘲的笑,語氣低沉卻又十分強勢,「沒關係。」
「新的鏈子快要做好了,」他朝她走近,將人圍困在胸膛與桌案之間,看著她精緻明媚的面容染上恐懼與委屈,在他懷中瑟瑟發抖,聲音溫和得不像話,「我不是裴妄懷那個廢物。」
「小也,你要信守對阿兄的承諾,知道嗎?」
第三十九章 裴妄懷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郁……
姜今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跑出主院的。
只知曉在廊道上疾奔時, 就連雨絲拂打過來,都褪不去她臉上溫度。
周圍雨勢不減,少女淺碧色的裙擺在被洇濕, 卻無暇顧及, 狼狽地奔回凝曦院。
「姑娘!」
紫蘇和桂枝直接被姜今也關在房門外, 任她們二人怎麼拍門, 她都沒有開門。
屋子裡的燭火通明, 姜今也卻兀自躲到床上鑽入被窩之中。
黑漆漆的視野里, 唇上刺麻的觸感依舊殘留著。
她怔怔抬手輕觸, 隨即又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移開,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自欺欺人般只要自己閉上眼,便能將剛才的一切都拋諸腦後。
可少女輾轉反側,直至天快亮時,才實在扛不住累得閉上了眼。
——
一夜大雨落盡。
永定侯府里,花葉盡落於地,雨水潮濕,混著泥土的味道, 黏膩卻又無孔不入。
主院正屋之中, 燭火燃了一夜, 直至卯時過半才徹底燃盡。
男人的身影隱在晨曦不算明亮的光線之中, 眉眼凌厲又陰鷙,高大的身軀緊靠著床沿, 依舊穿著昨日那套緋色官袍。
一動不動。
須臾。
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抬,他眼皮微撩,望向從緊闔的窗牖中偷偷漏進來的那抹光亮。
像是被刺痛一般,他眼睛眯了眯, 額際倏地突突直跳。
下一瞬,在看清眼前的情況之後,他眼底划過些許茫然。
裴妄懷垂眸看向自己。
淋過雨的官袍經過一夜已經幹了,可那陣被濕潤衣物緊貼過的不適感依舊存在。
他動了動,直接站起身。
隨即感受到有些不太對勁。
唇邊和臉頰是火辣辣的疼,他幾步來到盛水的臉盆前,微一低首,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臉頰上的指印,還有唇邊被咬破的口子,無不昭示著昨夜發生的事。
裴妄懷瞳孔驟然一縮,滿目震驚。
頭又疼了。
那些唇齒相依時的濕濡,那些緊緊禁錮住少女時的溫軟,還有她惱怒的表情,以及那一顆又一顆的淚...
像是走馬觀花一般一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
「呃...」
裴妄懷頭疼欲裂,低喘著扶住一旁的屏風。
他究竟做了什麼...
究竟做了什麼!
裴時淵!
裴妄懷眸底情緒似滔天巨浪般翻湧,從未有哪一刻,他像現在這樣這麼厭棄自己的雙重人格。
男人扶在屏風上的雙手用力得青筋暴起,幾乎是片刻...
「嘭——」
屏風應聲而倒。
在外邊守了幾乎一夜的陳叔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門進來。
「侯爺!」
裴妄懷腳步踉蹌,拂開陳叔想要扶他的手,聲音沙啞得幾乎要聽不清,「她呢?」
陳叔不敢瞞他,「...凝曦院正屋的燈也是燃到適才才熄滅,姑娘一夜未眠不准別人打擾,直到剛剛才力竭睡去。」
裴妄懷閉了閉眼,心頭氣血幾乎鋪天蓋地地翻湧。
少女的甜軟和她抗拒驚恐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不斷撕扯。
扯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良久,他才深吸口氣,「照顧好她。」
「這幾日,不准任何人靠近主院。」
話落,他直接轉身,抬步又進了內室。
「侯爺...」
陳叔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擔憂不已,「您三思啊,咱們定然還有別的辦法...」
可裴妄懷像是沒聽到一般,徑直去了湢室。
待他將官袍換下再出來時,看到陳叔還在,道了句,「陳叔,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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