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裴妄懷的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敲打警告自己嗎?
他沒有告訴姜今也鋪子的事,是在給自己機會,讓自己向姜今也坦白?
看來姜今也所言非虛,裴妄懷是真的打算同意他們的事了。
一想到這兒,盧鴻宇心中冷笑一聲。
果然,養在深閨的小姑娘就是好騙。
只是動動嘴皮子,姜今也就被自己哄得乖乖聽話。
甚至只需要他稍稍暗示,她就會主動到裴妄懷面前為自己美言。
他的春闈、他的官職、他以後的仕途...
假以時日,必定手到擒來。
盧鴻宇視線再度落在手中的信紙之上,心中已然明白過來。
裴妄懷是想要自己表明態度。
一間鋪子罷了,與以後的大好日子相比,自然是無足輕重。
他心中已有了決斷,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將商鋪的契書都準備好。
只要姜今也點頭,他隨時可以將鋪子交給她。
盧鴻宇心中大喜,面上卻強壓下來,在姜今也面前仍舊裝著謙遜有禮的模樣。
「今也,我...」
「轟——」
他話剛說出口,下著雨的天倏地一道驚雷劈過。
明光驟閃,將他腦門上還沒幹透的虛汗襯得鋥亮。
姜今也猛地抬眸。
外頭的雨下得越來越大,沉悶的春雷轟隆隆直響。
她起身來到沒有完全闔上的窗牖旁,目之所及,天地皆被雨幕所覆。
烏沉沉,濕漉漉的一片。
雨聲嘩啦,雨滴砸落在窗棱上,有幾滴躍入內,帶起一片潮潤。
姜今也心頭突然湧起一陣焦急不安。
雷雨天...
不知道阿兄現在如何了。
「盧公子,時候不早,我先回侯府,不然阿兄該擔心了,」她沒心思再在飲膳樓同盧鴻宇虛與委蛇。
反正今日見面想要告訴他的事已經都說了。
鉤子已經拋出,盧鴻宇咬鉤是遲早的事。
「你...」
「啊!」
可她剛一轉過身,就和捧著茶杯走近的盧鴻宇撞上。
滾熱的茶水溢出,燙在她手背上。
登時紅了一片。
「姑娘!」
「今也,對不起,對不起。」
盧鴻宇顯然也沒料到會這樣,慌亂地拉過她的手,仔細查看。
姜今也秀眉微蹙,強忍下手背上被燙到的灼熱感,從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掙脫開來,「沒事的。」
「這怎麼會沒事呢,都紅了。」
盧鴻宇是真有愧疚,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惹姜今也不快,以免之後的事受影響。
他再度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繼續查看。
兩人就站在窗牖邊,雨勢瀰漫,水珠掉了串一樣從屋檐砸落。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飲膳樓門前的街道上,一輛懸掛著永定侯府徽識的馬車正在緩緩靠近。
車廂內,一襲絳紅色衣袍的男人眉目陰鷙,就這麼隔著雨幕,死死盯住不遠處二樓廂房裡那交握在一起的兩隻手上。
「轟——」
又一道驚雷劈過。
刺目的光亮映襯出男人眼底滿溢的戾氣和偏執。
他倏地嗤笑出聲,漆黑的眸子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小也真是不乖。
居然敢背著他來見盧鴻宇。
「侯爺,到了。」
馬車外傳來擎風的聲音,他再度看向二樓的那個窗戶,可窗牖旁已經沒了少女的身影。
飲膳樓廂房中——
「盧公子放心,我沒事的,時候不早,我該回府了。」
姜今也收回手背至身後,聲音微淡,又有些急切。
「今也,你別生氣,」盧鴻宇聽出她話里的淡漠,又近前一步。
姜今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過於疏離。
她抿著唇笑了笑,「我沒有生氣。」
「好不容易得到阿兄的同意,這個時候不能出錯,」她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去,「雨下這麼大,再不回去,阿兄會擔心的。」
這倒也是...
盧鴻宇仔細盯著她看,確認她面上真的沒有任何不快,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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