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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裝,還在戲耍自己!

時榆用力推開他,跌跌後退兩步,怒瞪他道:「我想要的從來都是阿初,不是你!」

阿初阿初!又是阿初!不都是他嗎?

為了那段不該存在的記憶,她不僅忤逆他,還要離開他。

明明是她屢屢湊上來撩撥他的心弦,現在玩夠了,又要將他一把推開?

哪有這麼好的事!

一股壓不住的怒火沖了上來,聞祈一把拽回時榆,大手掐住她的後頸逼她仰起頭,不顧一切地強吻下去。

久違的記憶再次回籠,像是久旱逢甘露,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比渴望著。

他貪婪地奪取著一切。

懷裡的人掙扎踢打起來,攪得他胸膛中不知名的衝動和怒意一同翻滾,唇齒碰撞間,他將嬌小的身軀狠狠摟入懷中。

嘶——

唇齒間漫出腥咸。

疼痛讓聞祁清醒過來,他鬆開時榆,拇指拭過嘴唇,紅色的血漬的映入眼帘,不禁心中微痛。

隨即這股情緒就被惱怒所占據。

她竟抗拒他至此!

為什麼對那時的自己,卻能嬌羞軟糯。

他低頭,死死地盯著時榆,忽然怒極而笑道:「還念著你的那位阿初是吧?本王告訴你,他死了,我也沒有他的記憶,從此世界上沒有這個人。」

「而你,既然敢來招惹我,就知道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時榆看他十分陌生的陰鬱神色,大腦一片空白,後怕地往後退。

聞祁伸手一抄將她扛起,扔進浴桶里。

噗通——

水花四濺。

時榆撲騰著從水裡站起來,掰住桶沿翻身就要逃。

聞祁掀腿邁進桶中,將爬了一半的她撈回來,抵在桶壁上。

時榆後背貼著浴桶,全身盡濕,細流還在從她的頭頂上順著臉頰滑落,那雙密長的眼睫似是承受不起水珠的重量,顫顫簌簌個不停,滿眼驚惶。

聞祁忽然定住。

他恍惚想起他們的第一次也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那時他重傷大愈,開始在浴桶里沐浴,時榆依舊保持著給他擦身的習慣,一不小心撩撥得他渾身滾燙。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拉進浴桶里了,她當時就是眼前這幅模樣,如同不小心跌落在他手心裡的雨蝶。

脆弱,美麗,惹人憐惜。

他小心地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擦去她眉眼上的水漬,希望那雙雨蝶不要再顫抖。

而這個在回憶里想了千百遍的動作,讓時榆瞬間紅了眼眶,眼淚奪眶而出。

「阿初……」

她向那大海一般深邃遼闊的眼底奔赴而去,之後的一切和記憶中的逐漸重疊,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

窗外,蟬聲漸噪。

聞祁的喘息清晰地落在時榆的耳邊,恍惚間,她竟一時分不清什麼是回憶什麼是現實,不由得臉紅耳熱起來。

腦海里突然有道聲音響起:時榆,清醒點,他早已不是那個阿初了!

時榆陡然睜開眼睛,避開他的親吻,兀自平復,低聲道:「王爺……」

聞祁攬住她的腰,將她狠狠摁進懷裡,打斷了她的話。

誰知她又開始不從,一臉抗拒地偏頭躲開,目光往旁邊瞥了瞥,忽然就要逃跑。

聞祁拽著她的手腕,再度將她拽回。

水花四濺,時榆知道,這回怎麼都躲不掉了,可她不想認命。

激怒聞祁不是個好辦法,於是她退而求其次,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在他擁上來時,含著淚瑟瑟發抖道:「你說過,要給我名分的。」

聞祁果然一頓,許是察覺到她態度的軟化,箍住她的手鬆了些。

沉默片刻,啞聲道:「不是不給你名分,正是想堂堂正正地給你名分,才沒有讓你直接搬進院子。」

「我已讓崔伯選好了吉日,就在兩個月後,到時候一切應禮制給你安排。」

兩個月後……

時榆怔忪,心中不由得一陣悲涼。

他竟然連納妾的日子都定好了,並且從始至終,從來都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決定了她後半生的命運。

一個妾室……

她才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這兩個月內,她一定要逃出去。

感受到懷裡的人安靜下來,聞祁也鬆開了抱著她的力道,黑油油的秀髮濕了水後隱隱散發出一股淡雅的皂莢清香,是記憶深處里那個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深嗅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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