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對上昭瀾直直的目光,他怔愣一瞬,咳嗽兩聲, 伸手擋在唇角, 掩蓋那幾分不易被人所察覺的侷促之色,神色看似如常地跨過那柵欄。
「醒了?」他語氣淡然, 眸色漫不經心,似是滿不在乎的模樣。
若是忽略幾刻鐘前聽聞蕙姬已醒的消息便抑制不住匆匆趕來沁宜軒的雀躍郎君,若是忽略來到沁宜軒便在門口躊躇半日卻被告知蕙姬並不在院中的失落郎君, 大抵是在這一堆侍從面前能稱得上是滿不在乎的。
昭瀾卻是不語,仍舊直愣愣地盯著他。
李行韞輕咳一聲,又被昭瀾這般直白的眼神盯得略微有些不自在,他移開視線,只留餘光瞥著昭瀾。
「進屋用膳罷,天冷.....」
他的話戛然而止。
原是那適才還站在原地不說話的小女娘此刻踮起腳輕輕吻住那個還欲說話的郎君。
院內其他侍從見狀小小驚詫,紛紛背過身去不敢直視。
偏就那瑞福每每都不湊巧,他的聲音從院外穿透而來,不難聽出,步伐之中都帶著幾分喜悅:「陛下,新的蘭花取來了!」
卻是無人回應,瑞福一進院門便與整院的侍從面面相覷,他咽了咽口水,心中略微不詳地望向了院中央相貼的兩人,倉皇轉身,差點將懷中的蘭花給摔了出去。
但這一次卻是院中二人卻皆是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
兩人身上被淡淡的蘭花香所包圍,她只是輕輕一吻,這一吻卻是與往常的每一個吻都要不同,無關情慾,無關懲戒,只是異常純粹的一吻。可便就是如此純粹的一吻,令那個佯裝正經的郎君繃不住唇角,他的心尖在此時此刻為眼前女娘而微微一顫。
「李行韞。」
他從小女娘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一字一句,很是鄭重,他期冀她的下一句話。
「我也不想虧待自己。」她微微揚唇,蒼白的面容生出了一分活力。
李行韞瞬時回憶起幾月前二人在露清台時的交談,虧待自己,究竟虧待了什麼只有他們知道。
在這種滿蘭花的院子,經歷一場生死大劫而顯得無比渺小脆弱的女娘,努力朝他揚唇說著唯有他們二人才聽得懂的加密話語。
他喉結滾動,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昭瀾緊緊攬在懷裡。可便在這一刻,他徹底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他李行韞此生躲不過這一道情劫,但他,甘之如飴。
-
入夜。
適才請了倪常平來沁宜軒複診,此次給昭瀾所診出的脈象較為穩定,與前幾日陷入昏迷而較為紊亂的脈象相比,可以清楚地瞧得出女娘的身子氣血雖虛,但總算性命無憂。
昭瀾才大病初癒,晚膳用的依舊是清淡的白粥,李行韞倒也沒有叫別的膳食,兩人便一道用著清湯寡水的白粥再配著點小菜。
屋內一時很安靜,往日聒噪的瑞福今天碰了壁便就憋著勁愣是一句閒話也沒說,那芮兒往日一見來人話便少,雖說在昭瀾身旁說了不少陛下的好話,但真到了陛下面前,若是沒有瑞福公公搭腔,她可謂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說多錯多,眼前的瑞福公公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昭瀾自然察覺到屋內氣氛略微奇怪,但她此刻也有些不願說話,只因腦中都是適才她對著李行韞所說的那句話,像是戲本刻在腦海里循環播放了一般,她不經意抬眼,卻見對面的李行韞不知何時停了用膳,單手撐在案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又見背後的瑞福抿著唇一臉痛苦的模樣,回頭一瞧,芮兒和那瑞福簡直是如出一轍。
三個人此刻好似都不太正常。昭瀾連埋頭吃飯,也罷,她也算一個不正常的人。
用完飯後,芮兒和瑞福收拾著案上的碗筷,一道退了出去,屋內一時只剩下昭瀾和李行韞。
昭瀾隨手拿了個梅花糕往仍在盯著她的李行韞嘴邊塞去,語氣本是惡狠狠:「盯著我作甚?」
卻是在塞糕點時無意間觸碰到了濡濕的一物,像是觸電般收回手,氣勢瞬時便弱了一半。
她想像中兇惡的語氣就變成了像在調情撒嬌一般,聲音嬌嬌軟軟。
他並未立即答話,嘴裡嚼著那梅花糕,笑著伸手去攬昭瀾。
昭瀾並無防備,便就順勢跌坐在他的懷中,感受身前寬厚的胸膛不斷傳來熱意,她的面色起了一層薄紅。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